如果宋吟能看懂他们的交流方式,就会知道,他说的是。
“陆爷来了。”
诡异债主(22)
陆长隋要来的事不到半天就传遍荒地。
北风呼号,骤雨把一棵棵树砸得东倒西歪,这种天气是个人都选择待在家里睡大觉。
陆长隋却撑着伞,早早地从下面走过来,去帐篷里看了看昔日的仇人。
朱青青的脸早就看不清全样,是男是女都看不太出来了,陆长隋覆下眼去看她,没有起一点怜惜。
他是站立的姿态,朱青青躺在地上,这幅场景好似一下回到了好久好久之前。
那时母亲刚死,躺在地上尸骨未寒,需要陆长隋去安置,但病房里还有一个受了工伤等着他照顾的父亲。
陆长隋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他只能匆匆去医院给断腿的父亲送了饭,再回家去处理母亲的后事。
他没想到就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陈家的人又找上了门,这次是朱青青。
朱青青和陈家幺儿是同种货色,都是抢了没权没势的读书人名额,才能踏入大学的校门,她的虚荣又和陈家幺儿不太一样。
陈家幺儿喜欢在外人面前使唤他,让所有人知道他有一条多么听话的狗,而朱青青,她喜欢在学校里出风头。
前不久老师布置下一项作业,难度不是朱青青这种人可以做的,她要脸面,不愿意丢脸,于是她交给了成绩本来能上正牌大学的陆长隋,三令五申让他按时写完。
一个人不能当十个用,陆长隋当时又要去厂里搬货,还要当陈家幺儿尽职尽责的狗,无论何时何地,叫了就要到。
陈家幺儿蚊子大点的事都要陆长隋在场,陆长隋被压榨到没有私人生活,根本没有空闲去管朱青青一个区区的学校作业。
那天他从医院回来,就遭到了朱青青的报复。
陈家含着金子长大的小外甥女,随便就能找到几个小跟班,撬开门上的那块锁,把他家里砸得乱七八糟。
陆长隋回到门口时,朱青青刚看到房间里的尸体,她嫌地上的母亲一声不吭躺着吓人,抬起脚就朝她头踢了一下。
后面她又对着陆长隋说了几句侮辱的话,陆长隋一个字都复述不出来了,隔了几年他越长越大,很多时候他都差点忘记自己受过哪些苦,却牢牢记着那一脚。
所以。
陆长隋知道自己是个坏人,但他从来不后悔杀的这些人,再来多少次他都会这么做。
陆长隋看了朱青青一会儿,再次撑开伞,抬步走出帐篷。
他半阖着眼皮,左手五指松开垂在一边,脸上的神情比打在伞上的雨还要生冷。
他来这一趟似乎真的只是要看看仇人,见完朱青青,陆长隋就走上了要出荒地的路,没有和任何人说。
雨势比刚来时更大了些,雨水在黄泥地上冲出一个个洞,裹着泥溅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