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花羡鱼所想,韩太夫人嘴上说是要同楚氏说亲上加亲,却这些日子了也没见动静,如今却来告诉她,可知韩太夫人多少还是顾念着和楚氏的姊妹情分,如今不过是先试探一二。
想明白了,花羡鱼便不再迟疑,略略低了头道:“按理说,羡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该说这些。只是羡鱼能得姨祖母爱惜十分感激,实不敢再相瞒。当日在家时,祖母和母亲虽未和傅家彩礼明文定下两家的亲事,但到底口头上已作了约定,只待今年六月傅家哥哥服满,便三书六礼定下婚约。我们家虽不是什么大家,但‘诚信’二字最是看重,故而绝不能食言。”
韩太夫人是知道花羡鱼和傅泽明的事儿,却明知故问,所以花羡鱼也拿都知道的事儿婉拒了。
说罢,花羡鱼向韩太夫人蹲福不起,“所以姨祖母的好意,羡鱼只能辞了。”
韩太夫人也不急着接话,又打量起花羡鱼来。
韩太夫人记得今年应是花羡鱼及笄之年了,正是女儿家最好年华之时,再看花羡鱼的形容,比之旧年从老家投奔将军府来风餐露宿时的模样,如今是越发出挑了。
只见花羡鱼鹅蛋的脸庞,眼含水杏,唇红齿白,肌肤莹润,行止端方,比之多少大家闺秀有过之,而不及之的。
看罢,韩太夫人无端喟叹了一声,十分惋惜的样子。
此番试探,韩太夫人多少也有拿柳依依和韩涵杀鸡儆猴,给花羡鱼看的意思。
但到底韩太夫人也的确喜欢花羡鱼,才有这番试探,若花羡鱼有这意思,韩太夫人便作这坏人了;若花羡鱼无意她也不会强人所难,最初警示的用意花羡鱼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到了。
如今见花羡鱼敢这般独身前来应对答问,可见其胆量见识,是再合适他们将军府不过的媳妇人选了。
只是他们将军府到底迟了一步,韩太夫人自然要惋惜喟叹了。
毕,韩太夫人这才将花羡鱼扶起,道:“也罢,说起来也是我们束哥儿没这福分。”
花羡鱼心头怔了怔,到底没接韩太夫人这话。
也是谁都没想到,就在韩太夫人和花羡鱼口头心头的束哥儿,此时正在门外站着。
那日从王府回来后,韩太夫人秉雷霆之势,不但将柳依依和韩涵都发作了,就连秦夫人和柳夫人也不能幸免,韩束便知同王府发生的事儿有关。
而花羡鱼也是知道那日的事情,却被单独留了出来不予说法,韩束也隐隐担忧,那几日就没少探听韩太夫人和韩悼滑的口风。
所以今日听闻花羡鱼独自去了福康堂,韩束如何还坐得住。
闻讯后匆匆赶来的韩束,正好听到韩太夫人说,想要同花家亲上加亲。
一时间,多少已经不敢再奢望的想念在韩束心头翻腾,期许氤氲,所以韩束顿住了脚步,只在外悄悄地听着。
只是到底不能如他所愿,花羡鱼的话再次将韩束打回原处来。
韩束面上绽出一抹苦笑,依旧静静地守在外头,待里头的人改过先前的话语,说起闲篇来,韩束这才放下心来,慢慢转身步出福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