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夫人又道:“好生送你们二太太回去。如今你们二太太病了,想来也没心思收拾打扫屋子了。你们做妯娌的搭把手也是应该的。老大家的你就亲自过去看着她们打扫,无比让你们二太太院子上下里外,一丁点儿纸屑都不留。”
秦夫人知道韩太夫人这是在暗示她,二房院里从今往后,不许有只字片语。
柳依依原是想跟着柳夫人回去,韩太夫人却道:“我让你走了吗?”
待到一屋子人又都散去了,韩太夫人压着声音道:“我也不管那诗是怎么来的,但从今我若又听到什么风声,可就不是把你聘出去这么简单了,到时别怨我心狠手辣。”
柳依依被韩太夫人那因年迈而略显浑浊的眼睛,盯视得背脊生寒,一时不慎竟跌坐在地。
韩太夫人这才放过了她,道:“姑娘家到底是纺绩井臼才是首务。你去吧,从此好自为之才好。”
☆、第十三回阴差阳错相思局,各人姻缘各有命(三)
也是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柳依依这才体会了这世道对女子的残酷,将相礼教之家尚且如此,若是出去了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柳依依想都不敢想。
柳依依一路跌跌撞撞地出了福康堂,远远见韩束身具官袍匆匆过去,柳依依想要唤他也是来不及了。
待柳依依回到她自己房里,只见里头空荡荡的,竟然少了不少东西,细一看才发觉不但书籍纸张都没了,就连墙上挂的字画屏风等也都不见了。
许是此时秦夫人带人才查抄到韩芳屋里了吧,韩芳满面悲愤过来找柳依依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了?把我都沾带了,如今大娘连我那里都没饶过。”
柳依依现下再没心思同韩芳虚与委蛇的,冷笑道:“我就是做了什么,也比不过有人背地里挑唆了安姑娘陷害花家的。”
韩芳面上闪过惊慌,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也少牵三扯四的。我不过是来问一声,让你好自为之,倒得了编排。真真是不识好人心的。”
说毕,韩芳不敢再留便走,心内却不得安生了,暗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柳依依还能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安茹蓉和韩芳在计议给花羡鱼姊妹教训时,柳依依就在不远处威逼着韩涵揽下所有的不是,自然就听到了。
少时,就有婆子来回说柳夫人醒了。
柳依依虽心灰意冷,但还是起身去了。
这里暂且就没别的话了,只说韩束。
原来韩束是得了韩太夫人的话,到衙门去迎韩悼滑家来。
那时候韩悼滑已处置妥当公务,正要与同僚到醉仙楼去,见韩束面露凝重来接他,只得推辞了同僚之约与韩束回府。
一路上韩悼滑自然要问的,可韩束也是只知道个表面,自然就说了个不清不楚,得韩悼滑的责备就在所难免了。
到了将军府门前,韩悼滑还未来得及下马,便又见有人来崔,道:“老爷赶紧的,老太太都来问好几回了。”
韩悼滑应了声,“知道了。”和韩束一道下马往里去。
才过了福康堂的穿堂,又见秦夫人从里头上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