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两眼空洞洞的,面上却依旧在笑,道:“那是方才我没听清,如今既然姑母说明白了缘故,我自然没有不听姑母的。只是今日到底匆忙,不若暂且耐过今日,待我收拾妥当了,明日再去也不迟的。”
宁氏原意是先让柳依依到娘家去住几日,先瞧瞧她娘家母亲的意思,若是只是宁化的一意孤行,她便作罢,没得闹个里外不是人的;要是娘家许了宁化的意思,那时再同柳夫人说起也不迟。
可见都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却被韩芳搬弄出这些是非来。
最后还是柳夫人亲自盯着人,给柳夫人收拾的东西。
入了夜,柳依依对上夜的画绢道:“我病了这些日,你也守了这些日,今日我觉着痛快了不少。你也不知道我夜里事少,用不上人的,你只管家去歇一宿。”
画绢也的确是辛苦了这些时日的,但到底不肯回下房去歇着,道:“我就近在外头抱厦的榻上歇便成了。”
说罢,画绢给柳依依落了帐,吹了灯,便到前头抱厦去歇着了。
柳依依睁着眼,泪如断线之珠,浸透了她的两鬓,也湿了香枕。
待夜深人静之时,柳依依僵硬地从床上坐起,麻木地摸出素日里戴过的披帛,站床上将披帛系拔步床床顶,披帛两头打了个死扣,慢慢将头伸了进去。
☆、第十一回柳依依投缳自尽,穿越女借尸还魂(八)
柳依依闭上眼,低泣着心道:“若有来世,只盼能不再如此卑微,活得自在些才好。”罢了,柳依依脚下轻轻一跃荡出,整个人便悬挂在了半空。
窒息感,让柳依依还是禁不住挣扎了起来,脚下一阵空踩,可知她的痛苦。
却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纤足垂下,晃悠悠的,再没了生气
……
已是二月里了,可夜里冷意还是有些重,地龙火炕都不烧了,但熏笼还是要的。
所以每到夜半,上夜的婆子还要起身给熏笼填炭火,这才能到天明。
这夜上夜的婆子睡眼迷蒙地批了件短袄,捧着炭盒就进了里屋。
说来也奇怪,四处紧闭的门窗,却不知从何处来了一阵风,将床帘帐幔拂动。
婆子就瞧见拂动的拔步床帐帘后,隐隐括出一个站着的人来。
这么深更半夜的,婆子自然以为是柳依依起来叫唤人服侍了,便轻声问道:“可是姑娘想要茶吃?”
可等了好半天却不见柳依依说话,就这么站在里头。
婆子奇怪,便又上前了几步近了帐帘,问道:“姑娘,可是想要什么?”
依旧没人答婆子。
婆子越发觉着奇了,伸手轻轻掀开一隙帐帘,就见柳依依披头散发背对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