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日后柳夫人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自有秦夫人收拾,这个大儿媳妇的手段,韩太夫人还是知道的。
还说这日,韩束从军中忙忙家来更衣,便到拦风居寻花渊鱼来了。
也是韩束极是相信花渊鱼的品行为人,故而见面便直说了,“慎卿和子允近来只勤谨读书,怕是还不知窗外事了。”
花渊鱼道:“可是又出什么新闻事故了?”
韩束叹了一气,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不知何时慎卿曾与我柳家表妹巧遇过,为这点事儿竟也有碎嘴的,背后编排出许多闲话来。”
花渊鱼乍一听便紧绷而起,还是正月里大冷天的,竟然急出一身汗来,方要解说,却听韩束又道:“慎卿不必着急。你的为人我自然是相信的,也常有‘身正不怕影斜’的话,只是这事儿到底还相关着我那柳家表妹的名声。慎卿到底还是谨慎些才好。”
再听韩束这话,花渊鱼满头满面都红胀而起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他自己知道生出多少惭愧内疚来,令其再难面对韩束了。
韩束自然是觉察不出的,同花渊鱼又闲话了几句,便言不再耽误花渊鱼用功,自去了。
只是韩束和花渊鱼都没想到,他们这番话,让帮着崔颖回来取东西的花羡鱼全数听去了。
花羡鱼只觉真是防不胜防的,当下是又气恼,又伤心的。
别人不信这闲言碎语的,花羡鱼却知道绝无半分虚假的,所以待韩束一去,花羡鱼便从西耳房出来,到已改作花渊鱼书房的东耳房里去了。
花渊鱼正在羞愧难安,不想妹妹却忽然闯了进来,把他唬了一跳,到底也是做贼心虚了,支支吾吾道:“妹……妹妹怎么这……早晚来了?你嫂子她不在。”
看着这副模样的哥哥,花羡鱼真是又可怜他,又怒其不争,自甘堕落的,再想起前世哥哥因此妻子离散,父母怪罪,一蹶不振的样子,又不禁滚下眼泪来。
花渊鱼不知花羡鱼为何忽然哭了,一时担心道:“妹妹怎么了?可是韩涵那刁蛮丫头又欺辱你了?你别怕,这回哥哥就是闹个天翻地覆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听此话,花羡鱼多少愤愤一时也难成气候了,无论如何哥哥最疼惜的还是她这个妹妹。
最后花羡鱼只余下哀求道:“哥哥,你不能再行差踏错了,把东西给我,我拿出还她。”
其实花羡鱼这话,不过是凭前世所知的试探,花羡鱼心内也拿不准今生这两人是否也有私物交换了的。
听妹妹这般断言,花渊鱼起先还有些莫名,少时便明白,原来花羡鱼已听到他和韩束的话了,言辞闪烁道:“妹妹莫闹,那不过是小人背后中伤的言辞,如何信得。”
花羡鱼哭道:“哥哥,你还骗我。我们家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所有希望只能在你一身了。你却不思进取,只在风流韵事上用心思,你如何对得住父母的养育之恩,师友的规训之德?难不成你非要到他日一事无成,半生潦倒,方知悔过吗?”
花羡鱼的话,句句扣心而问,让花渊鱼一时难以招架,痛心疾首。
“哥哥啊。”花羡鱼泣声再唤,只盼还能唤回兄长的心志。
少时,花渊鱼垂下头来,道:“说来,我也不过是错拾了她一块帕子,几次三番要交还给她,却总被人惊散。我与她真真是一清二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