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院门之后,勉强和两个差人寒暄了两句,扔下心中忐忑不安的珍儿就跑进了后院躲了起来。
两个差人在外面冻了半天,巴不得进去暖和暖和,可进去才发现,珍儿家前院的正厅根本就没有烧炕,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好在热茶是有的,珍儿端上两杯热茶,硬着头皮踌躇的问“两位差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两个差人把茶一气喝了,这才公事公办开口道:“李同知老爷家的李大小姐把你给告了,说你诽谤她的闺誉,我们是奉命来捉拿你的!”
珍儿腿一软,拼命求饶,那两个差人哪肯听她的,一根铁链往她脖子上一套,拉着就走:“我们只是小小一个差人,不敢放你,等去了县衙,你再求县令老爷。”
珍儿诧异,惊问道:“我只是犯了口舌之罪,不至于用铁索套着,求差老爷把铁索拿了,我跟着你们去就是了,我一个弱女子又不可能逃跑得了!”
这两个差人是收了李小姐的钱财,遵照李小姐的意思,故意用铁链套着珍儿,就是想要她出丑,又怎么可能取下铁链!
一个差人不耐烦起来:“少废话!你再唧唧歪歪,我就用棍子打你!”
珍儿吓得赶紧闭了嘴,乖乖的跟着差人走。
出了院门,夹道站着的都是看热闹的人们,对着珍儿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珍儿难堪的恨不能地上有条裂缝自己好一头钻进去。
陈沐雨每天中午放了学,都要故意从珍儿门前经过,想偷偷看她一眼,可珍儿很少出门,因此一直未能如愿。
今天中午放学,她和往日一样往珍儿家门口走去,老远就见两个差人用铁链套在珍儿的脖子上拉着走,什么也不顾了,连忙跑了过去,向那两个差人一揖到地:“请问差大哥,林大小姐这是犯了什么罪,居然要用铁链套着。”
那两个差人上下打量着陈沐雨,见他气宇轩昂,因此不敢小看,回答道:“林大小姐犯了什么罪,我们两个并不清楚,只知道有人告了她,我们来拿人。”
珍儿到处搬弄是非,被人打骂上门这些烂事陈沐雨也听说过,心里恨珍儿不自重,但也不忍心看着她一个弱女子被差人像拉狗一样从镇上拉到县衙门去,于是从身上摸出仅有的几百文钱给两名官差:“求两位差大哥把铁链从林大小姐脖子上拿下,林大小姐一个弱女子又跑不了,差大哥只用一左一右的押解她就行了。”
“好说!”一个官差接过那几百文钱塞进怀里,另一个官差就把铁链从珍儿脖子上抽了下来。
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被陈沐雨看见,珍儿羞臊难堪,把头一低,跟着官差走了,连看都没有看陈沐雨一眼,更别说谢谢他了。
陈沐雨一直目送着珍儿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去。
两名官差也回头,俊已经看不见陈沐雨了,依旧把铁链往珍儿脖子上一套。
珍儿惊恐的挣扎:“你们怎么又把铁链套在我脖子上了?你们刚才不是收了别人的钱,答应不给我套铁链的吗?”
那两个官差狞笑道:“那个读书人才给我们几个钱,就想让我们不套你,做梦去!”
珍儿气哭。
金宝和珍儿分手之后,哼着小曲心花怒放地返回山去继续砍柴。
自从二叔田家安倒了灶之后,他和弟弟银宝就回到自己家里和父母过活。
他们两个不是读书的料,田家平自然也不会供他兄弟两个读书,况且家里也没有钱供他兄弟两个读书,可都是二十岁的大后生了,田家平也不能让他们在家里闲着好吃懒座。
现在还没到春耕的时候,田里的活计少,田家平一个人就干得了,用不着金宝银宝兄弟两个。
他兄弟两个又无一技之长,可以给人去打零工,所以田家平就安排秀枝带着金宝银宝每天上山砍柴卖钱。
至于季氏,自从她和田家安的丑事败露之后,田家平就没把她当个人看,对他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