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靳鹏。
以他对靳鹏的了解,靳鹏一怒之下打断他的腿,那是有可能的。
但要让靳鹏“报官”把自己的兄弟给送进去,那是万万不可能。
可现在你听听他说什么?让我自己把自己给送进去?
潘金莲送武大郎上路,还亲手给他喂了药呢!
“鹏哥?你是在跟我说笑话吗?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杀人四不诈骗。你让我自首?自什么首?
哦,对了,去年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跟东城吴老六干架,一块板砖给他开了瓢,你要说那事儿倒是值得自首,要不咱兄弟俩一起去做个伴儿?”
三水彻底醒了酒,轻轻一笑,说出了在心里不知打过多少次腹稿的话。
自打他沾手走私开始,每一天都在做着“力图侥幸”的准备,就算是被戴上了银镯子,他也是这番说辞。
至于屋子里的一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羊城倒腾这个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抓不住源头屁事儿没有。
靳鹏看着三水不说话,只是摁下了桌上一架收录机的开关。
这个时候,三水才发现这部收录机,不是他屋子里的东西。
“跟我干我肯定是不受信任了,但等鹏哥走了之后,你肯定还是负责羊城的批发部,到时候咱俩合作,你把我的货发到东山火车站”
“。”
“三水哥,你现在都走私电视机啦?”
“跟你说了不叫走私。这几台是坏的,走水路过来的时候遇到风浪进水了,得修一下之后才能出手。”
三水的脸黑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二狗是如此的狡猾,竟然偷偷的给他录了音。
82年不是22年,人们对于录音这种伎俩,基本上没有防范意识,到了零几年,电影里还经常出现类似的新鲜桥段呢!
而到了22年,单位的人事跟员工谈话,都要打起十八个小心眼儿,避免给对方留下一点仲裁的把柄。
所以三水,栽的不冤。
但靳鹏的脸更黑。
他知道三水是个隐患,但没想到三水是如此的祸害,竟然贼心不死的要拖所有人下水。
真是死不足惜。
“二狗,你这个狗艹的玩意儿,你这辈子不得好死,下辈子也。”
“嗡~”
一个酒瓶子凌空飞起,砸在了三水的脑门上。
是靳鹏,靳鹏的手都在发抖,但却再次握住了一只酒瓶子,对着三水举了起来。
“三水,你跟我从清水老家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现在你是怎么做的?你竟然要伙同二狗来骗我?”
“。”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说的,但你靳鹏是忘了自己怎么说的吧?”
“你当时跟我们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现在你做到了吗?”
三水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狰狞的道:“你每个月赚多少钱,又给兄弟们分多少钱?你每个月至少赚几万,我们每个月才几百,你就是这么跟我们有福同享的吗?
那些钱都是我们帮你赚的,你现在就跟个地主老财一样,扒我们这些长工的皮。”
靳鹏瞪着眼睛,气愤的道:“那你怎么不说咱们老家那些每月赚几十块的呢?你只要不犯浑,几年后也可以每月赚几万,你就这么心急。”
“你别跟我扯这一套,”三水蔑视的看着靳鹏道:“你既然不仗义,那就别挡着我发财,你要是真逼急了我,我把你们投机倒把的事情也给抖露出来,咱们谁也别想好。”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