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成片的光线洒在宋理枝身上,他本来就白,现在坐上客厅的沙发,白得近乎晃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多巴胺一类的因素影响,牧廉总觉得皮肤白点的好看。
他不自觉地多看了宋理枝两秒,直到宋理枝察觉到什么,眼神瞥过来,牧廉才不动声色地移开眸子,翻开一杯子往里头倒水。
水流汩汩地响了会儿,牧廉在宋理枝对面坐下了,水壶嘴抬起的那一秒里,他忽然说:
“我明天要回去看看奶奶。”
“……我知道。”宋理枝心头一跳,面上还是尽力掩饰得没有波澜,“我妈说之前有点东西忘了带给老人家,她现在不适合跑那么远,我爸他又……”
宋理枝说了一堆,最后顿了顿,有点懊恼地闭了下眼,干脆直接说:“明天我也去。”
牧廉偏过头,有点意外地看他。
宋理枝现在很敏感,“干嘛?”
“没什么。”牧廉看着他,“我以为你不愿意。”
“我跟你……”宋理枝移开眼小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才提高音量:“我跟奶奶之间又没事儿,有什么不愿意的。”
牧廉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忽然又说:“我还以为你愿意去是因为我。”
他半垂着眸,嗓音冷冽而平淡,看上去和平常并无不同。说出来的话却像带着火星的烟灰,一倏一倏地落在宋理枝心上。
宋理枝被烫得一激灵,立刻抬头望向牧廉。
他张了张口,却没法出声。
他总不能说,我确实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你。
最后宋小少爷故作镇静,拐着弯把实话咽下去,反客为主地问他:“你这什么表情?”
牧廉这会儿正抿了一口水,似乎有点烫,他放下杯子的同时朝宋理枝这边瞥扫过来,漆黑的眼珠子被睫毛遮了一点,却依旧亮得如新墨。
他说:“白高兴了的表情。”
答案
出于睡前某种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宋理枝当晚睡觉时心有悸动,结果一做梦就梦到了牧廉。
和这一年多做的梦不太一样,这次是个纯粹的好梦。
他梦到牧廉在高三那个清明的吻之后跟他表了白,早上起来后,自己揉着眼睛,笑着在牧廉嘴角亲了一口。
牧廉搂着他说:“我很高兴。”
是“很高兴”,不是“白高兴”。
等宋理枝被窗外的微亮照醒,有点懵地睁开眼睛,意识到这是在自家小别墅,意识到隔壁就住着牧廉的时候,差点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于是宋大少爷大清早的,在自己房间的洗漱台前往脸上泼了好几捧冷水,过凉的气温差点没让他原地冻僵。
但托了这几下的福,他终于在牧廉敲门之前恢复了清醒。
昨天前天都还行,今天好像突然降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