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一个丽妃欺负谢沉珣就抽出时间陪她到现在,算是极其宠爱于她,但像他这种忙人,手上的事只多不少。他开口道:“好好养身子,大夫一会儿过来。”谢沉珣的安排一向周全,虞翎只笑了笑,她乌黑青丝长长垂在胸口,玉簪挽发,懂事模样干干净净,道:“姐夫也多注意身子。”她性子本就是好的,同谁都合得来,纵使知她最想要一个姐姐,但她在侯府里,最黏的人还是谢沉珣。他只抬手摸她的头,嗯了声好。等虞翎回到院子之后,紧紧皱眉的陆嬷嬷才拉住她回屋,说:“姑娘怎可夜宿外边?要不是姑娘平日就喜静要歇息,昨晚的事都不一定瞒得过去,你尚年轻,万不可被侯爷花言巧语骗了。”陆嬷嬷做事滴水不漏,早早听到虞翎被丽妃罚的消息,昨晚上又听冯管家说过虞翎晚上不回来,现在又一夜未见虞翎,终归有些心惊胆颤,怕这种事情传到圣上耳朵里。虞翎只说自己没事,让她安心。老大夫来得快,他这段时间都住在侯府,给调养身子,许是用的药物皆上品,虞翎身子比起来要比从前好上许多。她本来也没有那么差,不受到极端的刺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她姐姐于她而言,是那个极端。至于其他时候,她只是觉得在别人面前犯病一场,是个解决麻烦最简单的办法。药箱放在圆桌下,桌上的紫砂壶是新上来的的,老大夫手放在她脉搏上,摸着胡须,收回手,随口说她身子不错,是不是昨晚睡得好。虞翎顿了顿,没回,她坐在圆凳上,收回手腕,轻轻揉着,抬头让陆嬷嬷先去门口等候,她有话要和单独老大夫说。她是有自己心思的姑娘,陆嬷嬷少有干涉,也不知她是想做什么,先出去了一趟。虞翎双眸生得漂亮,姑娘家骨肉皆美,身上病气只增添几分貌美的柔弱。她看陆嬷嬷背影转出去,才又转回头,轻道:“我姐姐经常替我去寻大夫,不知徐大夫见过她几次?”她没问他是不是认识她姐姐。这位徐大夫从来侯府起就待虞翎和别人不一样,不像是因为她的容貌,那只能是因为别人。徐大夫摇了摇头,道:“我未曾见过你姐姐。”虞翎打量他,问:“那徐大夫认识小周大夫吗?能和我说说他的事吗?”徐大夫有些讶然,没想到会从她这里听到这个名字,但他仍旧是摇头,道:“姑娘身子骨在转好,但仍是虚弱样,老朽倒也猜得到些姑娘是不想惹太多麻烦,可老朽只是来帮姑娘养病的,不想和别人多说什么,也不想理那逆徒,如果姑娘是真心想知道他们的事,从老朽这里是问不出东西,老朽不语旁人事。”虞翎知道自己在他这是问不出什么了,轻叹道:“我懂得了,多谢徐大夫,我姐姐身子即便是那样了都在为我着想,若姐姐和小周大夫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我必是帮的,不会让别人打搅到。”……淑仪宫,丽妃居所。丽妃受宠至今,即便是意外失子,都未曾被圣上冷落,一直贵养着,如今连圣上面都见不到便被罚跪了三个时辰,回到宫里就伏到榻上大哭不已。她有些着凉,殿里早就开始熬药。宫女连忙让其他宫人下去,跪在榻边,又上前两步帮她揉着跪疼的膝盖,道:“圣上此举或是事出有因,许是因为平阳侯是受重用的臣子,娘娘万不可有怨怼之言,圣上最忌讳旁人说不该说的话。”丽妃本就是永安伯精心培养来伺候圣上的,知道他是淡漠性子,可这半年来一直得他悉心照顾,只觉受不了这种委屈,哭道:“我们皇儿死于她人之手,我不过略施小惩,他偏心的竟是那对母子。”殿内绸丝精致垂下,圣上勤俭,这些所用之物虽不是最贵重,亦是非凡品,大宫女朝后看一眼,低声道:“娘娘莫要怕,圣上宠方妃和四皇子,那虞家姑娘对他却是个外人,娘娘只要荣宠在身,不愁没人替娘娘解决。”想讨好宠妃的人,不是少数,虞家姑娘日后再怎么高贵,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丽妃抹泪道:“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四皇子不合,特地让四皇子过来罚我,还要四皇子说什么我违抗圣意,岂不是在下我面子?日后那姓虞的再进宫,我定是要先罚她跪上三个时辰,罚到她心病犯了,死了也不关我事。”失子的是丽妃,大宫女也劝不得,只听着她咒怨,外头有个宫女来送药,大宫女怕人听到什么,接了药之后就把人轰出去。头先指证苏栀的那个宫女被皇贵妃保住了,现在淑仪宫大多都是敲打过的,个个都低着头,安静如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