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到,他们里面可能也有姓白的?”
诺里思考了一下,抬起手腕,发了个申请给白茗。
当时白茗正在北海港,准备动身前往北方,回归陆地远征军,结果诺里的视讯就拨过来了:
“最后帮我个忙。”
白茗无奈地举着视讯器,“你现在连请求的语气都省了?”
“请您帮我一个忙,把你们家的余孽清扫一下。”
“你有没有人性啊?”白茗翻了个白眼,“你让我们血亲之间自相残杀?”
“就是出于人性的考虑,我才找你来。要是我来干,可能留不下全尸,会造成很坏的舆论导向。”
白茗挂掉了视讯,有点心烦,旁边风川狭问她:“你真的不想理会,我们可以现在就走。”
“说实话,我想理会。”白茗似笑非笑,“我每次逆反都失败了,我想吐尽这口憋闷的晦气,就这次。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风川狭摊了摊手,“我不发表意见,这是你的家事。”
傍晚,谈判小队已经累瘫了,费尽口沫但是没有任何成果,双方都进入了疲软状态。
“下班了。”诺里看了一眼时间,又看看大门口重重的包围,“我们算不算已经仁至义尽?现在火力全开,把敌人一网打尽,能不能受到原谅?”
艾瑞克无奈地摇摇头,“不论啥时候,你在大街上当着民众的面,割麦子一样消灭他们的同类,都不能被原谅。”
诺里又透过百叶窗,张望了一眼楼下,“他们有内置耳麦,很蠢,但是很好,我有把握割麦子了。”
艾瑞克一皱眉,“我就当没听见了,我就是想知道,正常的生活什么时候能来?这里指的正常生活,是没有街头火并,没有割麦子,上下班不用带枪,不用保镖护送的日子。”
“很快,我保证。”诺里掏出枪来,打算下楼。
正门口堆满了防爆盾,门外十米外是敌人的临时战壕,双方枪口相对着。诺里一出现在一楼,就引起了一阵焦躁的喧嚣。她还没走出大厦,一枚铅弹敲击在门口的墙壁上,撞出一个浅浅的坑。
特遣小队迅速把诺里按倒,几个人叠罗汉一样把她压在下面。诺里费劲地嘶喊:“起来!我要挂了。”
现场一时非常混乱。
白茗人在楼顶,举着蜉蝣枪,屏息静气地瞄准对面几个人,她给诺里拨了一个视讯,“你勾引一下对面,让我抓到一个契机。”
“……你是不是用错了词?”诺里从特遣小队的围堵里冲出来,不顾他们撕心裂肺的喊叫,又冲到了门口,白茗扣动扳机,一枪冲开了对方的战壕,沙袋堆被炸上天,纷扬的粉尘遮蔽了视线。
“确认是否全部击毙!”诺里喊着周围的特遣小队,叫他们别围着自己转。一个人影猛然突进过来,趁着尘土对视线的扰乱,一直切近了诺里身前。
一切电光火石之间,诺里感觉这个瞬间被放得很慢,一张愤怒又绝望的脸,贴在她的视线里,怒火直向她喷射过来。诺里抬起右手,扣动了手里的电子铳,但是对方更快,侧过身体躲避过了。他一定是接受过严格的体术训练的,诺里在空隙当中胡思乱想,大不了就是挨上一击,不管是子弹还是巴掌,反正她都尝过了……
一个更快的闪影从旁边切入战局,肘击将敌人撞开,然后迅速地按倒、制服,所有动作仅在2秒内结束了。
诺里半天才回过神,穿过层层的保护,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千佐多零快速把人捆绑好,交给特遣小队,自己沉默地跟着诺里身后。她一时无措,有点烦地侧过身体,用完好的半张脸对着他,语气很冲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工作。”千佐多零没犹豫,似乎提前思考过这个问题。
诺里有点错愕,“……装甲骑兵团退伍驾驶员,来科研院找什么工作?”
“我来应征私人保镖。”
“……我们没有这个岗位。”
“刚才那一幕证明,这个岗位很有必要。”
从后面赶上来的艾瑞克也很赞同,“他说的对,你确实需要一个保镖,特遣小队负责的是帝都的治安,他们不能整天围着你转。”
诺里嫌他多事,瞪了他一眼,结果千佐多零当真了,一个立正,回答说:“我马上就到姜宅上任!”
“……随便你。”诺里没再理会眼前的一滩狼藉,她心烦的东西还有不少,千佐多零实在算不到烦恼的那一半里。
零星的刺杀与袭击一直持续到转过年的一月,联邦共和国基本上步入正轨,开始运转。2月初,国家学院恢复招生,虫族战争后最新的一批学员正式开始上课,学员不限姓氏、不限种族,不管是混血种还是异变种,只要通过测试都可以入学。
春天降临,旧帝国的遗留问题整理得差不多了,战略科研院将气象生态改造计划,正式提上日程。根据计划书,未来四年的工作重心都放在本计划上。如果计划顺利执行,在新历49年春,就能看到一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蓝星了。到时候,帝都周边,直到中部平原,外出可以不再需要氧气面罩。
但是6月时,发生了一些插曲。10人议会小组接到了一封来自星盟的移民来信,一部分人希望能回到蓝星,恢复自己蓝星公民的身份。
10人议会发生了比较激烈的讨论,东联邦代表袁飞白在议席上据理力争:“这不可能!蓝星又不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些人在蓝星最危急的时刻逃跑,现在战争结束了,我们争取来一个惨胜,他们倒想回来?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