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
悠远而肃穆,像是来自苍穹,又像是走向大地,响彻人间。
啊,耳边又能听见钟声。
本来是净化心灵的钟声,又把她带向了巴黎的小巷子里。
女人被扑上来的人一个个拖走。
许多手拽着她们的头发,在她们身上乱摸着。
她们好像是什么战利品。
就像那天,她看见的,进入村庄扫荡的日本人,一模一样。
“你从头到脚都是法兰西的!”
“是法兰西哺育了你!你身上流淌着的是法兰西的血液,法兰西投了你为啥不去死!”
“那些男人来找你的时候直接赶他走就好了,一边说自己不想又不反抗。还不是喜欢张开腿被人肏?
你要是真的想,怎么都能找到新金主吧?”
不是的,我反抗过了,我不想和他们做。
是他们,是他们强迫的我——
“死很容易,活着很难。”弗朗西斯道。
他那个时候不得不用难听到极点的话刺激她,激起她的生存欲望。
“你从头到尾都是华夏人,黄土塑造了你的身形,黄河的水陪伴你长大,日本人要上你你为啥不去死!”
“耻辱!”
“耻辱!”
“民族的耻辱!”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呢!我们要洗刷耻辱!”
“砸死她!”
“砸死她!”
“游行!”
“游行!”
我只想活着啊难道生存有罪么缺席的法国男人在哪里战争结束了他们都冒出来了
为什么该出来的时候不出来我们传情报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民族耻辱和女性被印上荡妇的烙印,又是怎么能联系在一起的?
难道说,生存有罪么?!
无法呼吸
她要被溺死了。
“小羊?”
拍拍在睡梦里突然哭泣的女人,她在怀里缩成一团,伊万一下一下地摸着后背。
“不哭啦不哭啦,”泪水被他的舌头卷走,“有我在哪。”
“嗯。”
小姑娘闷闷不乐的把胳膊伸过去,男人便任凭她在脖子上挂着。
小羊好脆弱啊。
苏联人没有遇到过这么脆弱的姑娘,捧在手心里还要怕自己一不小心捏碎了。
“要摸摸奶子。”她挺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