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口渴的男人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农夫便让妻女们走开了。
“那么我就开始正题了,我对您和您的家庭情况很熟悉,但是或许您不太了解我?”
他缓缓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姑娘?”
“她今天上城去了。”
“喔,上城啊,好可惜,不然我就可以捎回去。”
“那姑娘是在我家借住的。”
“我知道。”
“您看,我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偏偏管的是户籍,固定人口在我这里一目了然,包括那位在您家住了起码有叁年的姑娘吧,叁年,按照我们的法律来算,居住一年就要交消费税3%,按叁年……”
基尔伯特面不改色的说出了一大堆法规。
皮埃尔坐立难安。
“她逃税漏税,帝国不允许对这种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明天,不,后天上午八点要在我办公室看到她,哦,对了,提醒她让她带上足量的马,法郎。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是德国呢,一不小心就想让交马克了。”
“长官,可她不一定这两天就能回来?”
“啊?这我可不管,她上城干什么去了?你们竟然要一个女孩儿独自一人去巴黎?”
“她在朋友那边住。说要自己在巴黎找工作。”
“好吧,因为我是个管户籍的嘛,”基尔伯特从黑皮包里掏出来几个文件,帝国鹰的纹章在皮革上闪闪发光,“不论是谁,是固定人口还是流动人口,哪怕是在巴黎事件出去又逃回来的人,我们这里都有记录在案,法国人,非洲人,吉普赛人,唔,你看,”
男人点点蓝色墨水留在纸面上的痕迹,“犹太,”
“其实这件事来说很难办,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帝国给我布置作业了,我就得完成,”
“你们的士兵叁个月之前翻遍了我的家,什么也没有发现。”
“是啊,可是有些事必须叁令五申,啊,你也知道我是刚被调动过来的,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抓捕那些逃起来,隐姓埋名的犹太人。”
皮埃尔说。
“咦,原来你知道。”
“你在布拉格干的事,大家都知道。”
基尔伯特笑起来了,眼睛里略过几丝危险的光,“啊,是这样。你知道我的猎犹行动?”
“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称呼你的杰作的。”农夫的语气略带嘲讽。
面前这个英俊无比的家伙确实很能干,他把布拉格,不,不止布拉格,捷克斯洛伐克全国的犹太人全部被他一一搜到了踪迹,送他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没关系,人们总是想把什么活动叫做一点带有目的性的行动嘛。我是这么想的,之前欧洲有过几次大规模的猎巫行动,我怎么也得给我的,”他顿了顿,“我的工作起个小小的名字。”
“话题扯远了,我们回归正题,你看见过附近的一户犹太人家吗?”
“没。”
“好吧,”基尔伯特翘起来腿,“假设一只老鼠现在要钻进来你的家,你会把它赶出去么?”
“会的。”
“为什么?”他认真的盯着对面人的脸。
“因为老鼠会转播疾病,咬坏粮食和人。”
“假如有一只松鼠钻进你的家,你也会采取相同的做法么?”
“大概率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