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煮豆放平了躺好,便蹑手蹑脚的下了马车,扭头又爬上了朱东旭的马车。紧张的氛围没了,两个人都觉得头皮一松。“到底什么事儿,鬼鬼祟祟的。”锦书嘟囔一句,刚想闭目养神,朱东旭便丢了两本书过去:“记载当年大梁和胡人战役的资料,算得上是你们沈家的家史了,朝廷藏书,一般不外借的。麻利看完还给我。”“就这事儿啊?”锦书撇了撇嘴,将书码齐放在膝盖上问道:“还有呢?”“还有就是,你怎么打算的啊?我可是真找好退路了,贺州的事儿一定,我就请病假避难去了。你呢?堂堂六公主,打算怎么退,什么时候退?和谁退?”“真退啊?”锦书愣了:“情况真这么不好?我真有可能当亡国公主啊?”“我危言耸听逗你玩呢?”朱东旭往后一仰说道:“情况真不容乐观,你可以继续留在京城,我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嘛,国籍是北夜的,如今在大梁卖命。两边不讨好,处境很尴尬的。现在你爹逼着问我北夜国的事儿,我说吧,万一将来北夜国胜了呢?不说吧,万一大梁子民弄死我呢?不好搞,我还是隐姓埋名躲起来吧。”“你这个国际友人确实不好当啊。”锦书一听也替他担忧:“真是富贵险中求。”“嘿,不管怎么说我玩过瘾了。谋士当了,大官也当了,也适当的用权利给自己赚钱了。刚开始还想求个名垂青史,后来觉得自己没那么长的命熬到那个份上。如今孑然一身有钱花,怎么都好说。可你呢?”朱东旭扭头问她:“你宫里有母亲,城里有老公的,打算怎么办啊?”提起这个锦书也觉得发愁:“从前我也觉得自己孑然一身说走就走的。可宫里母妃待我极好,又多了一个沈之璋。说起来还有婆婆大哥嫂嫂和小侄女,拖家带口的实在是有太多牵挂了。”“那……”“我恐怕,是躲不了了。”锦书勾了勾嘴角,无奈一笑:“就像沈之璋说的,公主我当了,享受了,结果灾难还没来呢,我就拍拍屁股先跑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不会吧,这么快就被封建制度洗脑了啊?”朱东旭吃了一惊:“你该不会要履行你公主的责任和义务吧?”“那倒不至于,只是比较认可沈之璋说的一句话。他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离开亲人,跑到哪里都不会心安的。”锦书低头一笑,语气柔和道:“其实他说的没错,跑了,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用啊。”“啧啧啧。你这是来打我的脸了。”闻言朱东旭扭头偏过脸去,不再看着锦书,只自嘲一笑:“说我孤家寡人呢?”“没有,我们两个人情况不一样。我要是你早跑了。”锦书笑道:“而且他还说了,我前面有五个姐姐,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以前不受重视少有名气,又嫁了人有沈家挡着,再不济还有他在前面,不会惨到没有退路的。”“那你信他吗?”“沈之璋是个性情中人。人虽然不太着调,可办事还是很靠谱的,他讲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锦书顺手摩挲着着膝上的书道:“所以我暂时不考虑逃了,先攒点钱,以备不时之需吧。”马车一摇三晃的继续前行。酣睡中煮豆的小脑袋也跟着马车的晃动不停的摇动,一个小小的转弯便砰的一声磕在了车板上。“哎呀!”煮豆捂着脑门从睡梦中醒来,放嗓子大喊一声:“谁打我?谁?”哎呀好疼!这是哪啊?我是谁啊?我在干嘛啊?------------贺州之旅锦书同学骨子里女性主义思想的崛起大概是要缘起与和沈之璋的那次争吵,而她实现女性主义独立强大的道路,则是仰仗着具有穿越光环的朱东旭。正如老话说的好,朋友多了路好走。所以这次贺州之行,锦书除了在吃当地特产、逛当地小街、听当地小曲儿的时候比较有精神,剩下的便只有困了。本来朱东旭张口闭口的“矿物质开采提炼”就够枯燥乏味了,分分钟把她打回当年的化学课。再加上一路上厚着脸皮贴在她跟前晃个不停的煮豆,锦书现在满脑子就是“头疼”二字。她这消极的态度自然引起了朱东旭的不满:“哎哎哎?你来干嘛呢?真当旅游了?开会商讨你不去,探讨怎么开采你还不去,你这是想吃现成饭啊?我警告你高锦书,这可不行啊!”“我出钱投资!给你托关系开后门!”锦书连忙举手表态:“大哥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小会计,物理化学一塌糊涂,压根不懂你这些。我给你算账管账做市场评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