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有点棘手啊。锦书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且不知沈国公有没有这个本事调人,不过单论咱们两家交情,能帮上忙的必然会尽力。不过,我也说个明白话,此事我怕是没有什么话语权,待我同之璋说说,让他同沈国公讲……”“不可……”卢钿连忙阻止道:“若是叫驸马知道此事,只怕展飞更有心结了!”“你的意思是?”锦书刚问完心里便有了答案。候展飞和沈之璋从小一同长大,两个人如同亲兄弟一般。如今一个高中做官,一个却落榜从军,若是要昔日好兄弟帮着自己走后门,还是靠着裙带关系走,也太伤男人面子了。“此事展飞他并不知道,我们也不希望他知道。”卢钿低下头去,声音也越来越没有底气:“他多骄傲一个人啊!”锦书默然,在这一点上沈之璋也一样。但凡是个有骨气的男子,谁愿意靠着裙带关系走后门呢?“我们想,此事最好不要叫沈二公子和展飞知道,免得伤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义。”蒋紫姗又叹息一声道:“可沈国公身体不好,贸然前去怕打扰了他养病,我们与沈国公夫人也不是很熟,实在无奈,才来请公主帮忙。”“这……”锦书陷入了思考。难道要她瞒着沈之璋直接去找沈之琰谈话来一个暗箱操作免去候展飞的兵役?可她平时最主张的是“人各有造化”,就连沈之璋她都不给开后门。可这回要帮的是沈之璋最好的哥们儿,人家妻子嫂子好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况且战场上确实刀枪无眼,万一出什么意外,到时候以悲剧收场那就更不好了。锦书吸了吸鼻子,闻着诱人的烤肉香气,心中叹一口气。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无奈笑了笑道:“两位夫人莫急,眼看快到年关,未必打仗。此事我先同国公爷说说,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在定夺,如何?”------------初现端倪在锦书心里,沈国公沈之琰一直是个有几分神秘既让人敬仰又让人心疼的男人。他年轻时挽长弓降烈马,南征北战功名赫赫,人到中年却常年卧病在床,靠药为生。无论是人设还是颜值,他才应该是穿越言情剧里男主角的标准模样啊!可话到嘴边,瞧着眼前沉默温和的男子,锦书到嘴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王氏搓了搓手里的帕子,又吩咐小丫鬟加了次炭火,才偷偷打量了一下锦书的神色,犹豫道:“眼下就要用晚饭了,我去厨房瞧瞧去!公主一会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吧?”眼瞅着王氏就要躲出去,锦书抬手便拉着她的袖子求救道:“嫂嫂留下!”哪有自己留下把人家老婆撵出去说话的道理?王氏和沈之琰对视一眼都疑惑了,实在是摸不清这位六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之琰犹豫片刻,试探问道:“公主,可是之璋那个孽障他又造次了?”“不是,不是。”锦书窘迫的清了清嗓子,几番思索才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英伯爵府候家二公子落榜后从了武,他家里面瞧着如今世道不太平,想着活动活动,把他的名字从这次出征的名单上划掉。”锦书一面揣测着沈之琰的神色,一面说道:“大哥您看这事……”怎么瞧着他脸色有点不善啊?“这是他们的意思还是沈之璋的意思?你答应下来了?”沈之琰破天荒的厉声打断了锦书的说辞,他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你堂堂一个公主,图他们什么?怎么还答应这种事情?候展飞既然有这想法,怎么不叫他直接来找我?”沈之琰眉宇间的怒气和威严唬的锦书大脑一片空白,她连忙解释道:“大哥莫气,我明白其中的轻重,此事并没有答应下来。”说着她赶快给王氏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王氏也被沈之琰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他们夫妻快十载了,除了面对沈之璋,沈之琰什么时候动过这么大的火气?这当着六公主的面发火,后果可不好预料啊!“夫君莫要生气,当心身子!”王氏心惊胆战赶忙劝道:“你先别急,我们不妨听听公主的意思?”沈之琰一面咳嗽一面叹息,他缓缓地抬起眼皮,投给锦书一个失望又隐忍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锦书看到沈之琰的眼睛时,不由得后背一凉,一股莫名的悲壮感由心而生。也是,他一个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少将军,怎么能容忍逃兵、为一己私利弃家国于不顾的人呢?想到这里,锦书赶快柔下声音缓缓解释道:“对不起,大哥,是我思虑不周了。不过,这件事情我并没有答应下来,想背后活动的,也非候二公子本人。我也是瞧他家里人相求,于心不忍,又恐伤了之璋他们兄弟二人的情面,这才主动找您说起此事,看看可行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