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你就接着动。”他冷冷道。许是明白过来眼前二人与衙役不是一波人,那人果真老实下来。沈时葶紧紧盯着木门,衙役似在一间一间屋子搜寻,眼下已至隔壁,脚步声就停在这扇门前。倏地,陆九霄走至她身侧,解下她腰间的香包,撕开缝口,将香粉撒在门边,顿时间浓郁的香味将甜腥味覆盖。他拉过吓傻了的人往床榻上去,坐下后拍了拍腿,“坐。”沈时葶一愣,被他拉着坐到他怀。小姑娘眼都吓红了,浑身都在轻轻颤抖,小声问:“世子,我们会不会被发现?”她努力回忆从前瞥过几眼的《骊国刑法》,不知这私藏逃犯要坐几年牢……一想那阴暗潮湿的大牢,她便抖得愈发厉害。陆九霄掌心覆在她的腰背上,拇指指腹在上头摩挲两下,“几个破衙役,给他们几个胆子,你看他们敢动我吗?”闻言,小姑娘看了他一眼,果然静下来些。陆九霄掌心上移,摁住她的后颈,“亲一下。”沈时葶微怔片刻,瞪大双眸,都、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想着……男人觑了她一眼,嗤道:“想什么呢,快点。”听他话里的催促,再听落在门外的脚步声,沈时葶顿悟,就在屋门被推开的同时,她几乎是“砸”的,将唇砸在男人唇上。陆九霄轻“嘶”了声,眉头一蹙,在她腰上捏了一下。他含-住那两片柔软的唇,啃吮碾磨,直弄出几声羞人的喘息声。眼下是什么景致?香气浓郁的屋子,床榻上散乱的被褥,还有两个吻得叫人直咽唾沫的男女,且那男子的眼看就要探进女子的小衣里……领头的衙役都看傻了眼,微一怔,捂唇咳了两声。陆九霄松开被欺负地红彤彤的唇瓣,亲吻的窒息感令人眼角发红,男人又生了双风情万种的凤眸,眼尾那一抹红,简直是将“旖-旎”二字刻在了脸上。且他一脸不耐,似是在嫌这几个狗腿子坏了他的好兴致。衙役几人讪讪寻望两眼,擦了擦鼻间,现出画像问了话,陆九霄不冷不热地答了两句,衙役挥道了句“那无事了”,才一边笑说荤话,一边往别的屋子去。窗边吹进一阵风,“吱呀”一声,屋门复又阖上,将远处的说书声隔绝在外,复又恢复平静。沈时葶抚着胸口松了两口气。-那人靠在床头,胸口血弄脏了被褥。他怀的令牌落下,刻着“杜越”二字。陆九霄坐在床沿上,单脚屈起踩在榻上,一搭在膝头,与之相视一响,“说吧,秦斌为何捉你?”秦斌正是锦州知府,而为何陆九霄直指秦斌,陆九霄猜的。可看此人的神色,他便知猜对了。杜越警惕,“你是什么人?”陆九霄不答反问,“因你失杀了两个妓子?”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杜越顿时急得咳出一口血,“秦斌他血口喷人!我从未杀人!”他面色铁青,缓缓回顾起那桩事。那日他到花楼,也并非去寻欢作乐的,而是跟着秦斌之子,秦卫,一路跟到醉香楼。至于为何跟他,杜越攥紧拳头,因一月前秦卫酒醉侵占了他的亲妹子,可有知府之子的身份,此事只得不了了之。他跟着秦卫,确实不怀好意。却没料到,会意外得知一件秘事。便是眼下这间茶楼,实则有个通向郊外的暗道。且秦卫还让人“好生清点数目”,杜越听得云里雾里,不及他再细听,便被秦卫发觉。他当即便逃出醉香楼,可却莫名其妙背上两条人命,且还成了通缉犯!如此一来,他不得不四处躲避。且更欲要来茶楼一探究竟,然还未成功摸到那条暗道,便已是眼下的情况了。闻言,陆九霄觑了他一眼,沉默数刻。这暗道的用途,杜越不知,可他或许知道……不几时,尹忠与秦义二人寻到此处。秦义将薄衫脱给杜越,又寻来酒灌了他几口,洒了几滴在他身上,弄出一身酒气后,他二人佯装扶着醉酒的人下楼。今夜实属意外,无万全准备,陆九霄自不会冒然搜寻此处。是以他起身,朝窗前的小姑娘道:“走吧。”沈时葶忙点了两下头,跟紧在他身后。此时衙役已然去了别处搜人,陆九霄原路返回,正拐过这条廊道时,猛地瞧见一道暗绿身影。是李擎。他几乎是当即回头,摁住撞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别出声。”那颗小脑袋无声点了两下,陆九霄才松开他。他就近推开一间屋子,却见此处堆放着一排木箱,每一只都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