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眼前人算得上长辈,随安也只是敬重有余,亲近不足。或者说,随安从不主动亲近任何人。
“只是听太玄说你归来了,想着见上一见罢了。”
宁寂从自己的身侧拿出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与当年随安从他手里接过的,装走先帝遗诏的盒子几乎一样。
不过,当年那紫檀木的盒子里装的是遗诏,而这盒子装的又是什么?
杀人刀
“不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宁寂方丈把紫檀木盒放到身侧的案几上,问随安。
“从前就不好奇,现在自然也不好奇。”随安对上宁寂方丈的眼眸,如今这一幕很像多年前他到这里拿走遗诏的情形。
“你这脾气比多年前可是好太多了。”
“如果这是夸奖,我就接受了。如果不是,你说的其实也没错。”
随安慢条斯理的与宁寂方丈胡扯,半点儿没有不耐的模样。
宁寂方丈摇头轻笑,虽然性子收敛一点儿,但依旧还是从前那般不肯吃半点儿亏。
其实倒也不是随安的性子收敛了,而是他如今这身体撑不住他如从前那般折腾了。若是不管不顾,到最后被喂苦药只能是他自己。
随安没有跟自己过不去的习惯,所以,怎么舒坦怎么来。
“这盒子里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是先帝当年为云缱亲手书写的婚书。”
刚刚满月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就被当做了颠覆世家的棋子。还在抢保证的时候就被远远送离父母的身边,去那北境苦寒之地,生死挣扎。
此一去生死不知,有的只是北境能冻死人的风雪,跌跌撞撞长大,先学会的就是杀人。他原本可以高床软枕,衣食无忧……
“老方丈是想告诉我,云缱有婚约在身吗?”
随安看了看那紫檀木盒,心里琢磨着,当场烧了的可能性。不管是上辈子的自己,还是如今的自己,都不可能让这东西离开这禅房半步。
就是不知道这婚书上写的哪家的,敢跟他抢人,随安不介意再发一次疯。杀人掘坟,挫骨扬灰,这样的事对随安而言做起来可半点儿都不会有顾忌。
他本来就是一个百无禁忌的人,生死这种事情,因为云缱在乎他才会在乎。若不然,是死是活于他没什么重要的。
“你若是好奇,不妨打开看看。”
老方丈推了推木盒。
“是那人得罪了方丈吗?今日方丈特意请我过来说这些,恐怕是想借我这把杀人刀替您杀人吗?”
宁寂方丈看着随安眸底含笑,果然呐,说什么性子收敛了许多,到底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左不过就是那些人还没犯到他的跟前,惹不了他愿意大动干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