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步伐很慢,每踏上一阶楼梯都要缓一缓再迈出第二步,路上老妇人抱怨着,却不是因为中原中也来到这里,麻烦到她这个姨姨,而是因为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把他扔到了这个教育资源匮乏,且并不安全的小镇。
中原中也亦步亦趋跟在老人身后,一只手搭着楼梯扶手,另一只手虚托着老人一侧手臂,“您指的不安全是?”
“小镇上每年都会走失几个小孩子。”老人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后回头,喘着粗气说:“家里人啊,也都报警了,警察找遍这个整个小镇,就连隔壁小镇和城里也都找了,不论怎么找都没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小镇里,但凡家里有那么一点钱,都搬到城里去了,哎……你这,哎……”
老人接连叹息,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地带着他来到走廊前面第二间房,这间房她早已经收拾出来,隔壁就是书房和浴室。
“最近除了上学,尽量少出门。”老妇人走前不忘叮嘱他。
老人名叫珍芙妮,是中原中也这个角色母亲的姐姐。她这辈子结过一次婚,却没有孩子,离婚后就一直住在这栋上一辈人留下的老房子里。
大概是因为年纪越来越大,爬楼变得逐渐困难起来,珍芙妮就住到了一楼,二楼变成了客房,但她的亲人们并不多,大多生活在大城市中,距离远是一个问题,而因为距离问题,关系也变得逐渐疏远,联系变少。
如果不是他父亲要将他从国外送来这小镇上学,她大概这辈子老死也不会见到其他亲人。
中原中也将这个有些破旧的行李箱,在床边的空地摊开来,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两套衣服和几本书。
衣服早已经被洗得有些褪色,书也老旧泛黄,被人翻地都卷了边儿却依旧没舍得扔掉。
那是一本画册和一本相册。
中原中也将两本书册放到了同样老旧的床头柜上,衣服则是挂到房间里唯一的衣柜里,空荡荡的衣柜因为两套衣服的加入,变得有生活气息起来。
老旧的房子,地板有些翘起,中原中也踩着旧地板,伴随着‘嘎吱嘎吱’轻响来到落地窗前,外面有一个窄窄的小阳台,更远处则是一所学校。
学校有只有简简单单一栋楼,和一个小小的操场。
小镇里一片静悄悄,街面上干净整洁,却少了小孩子们的嬉戏打闹声,就连成年人也并不多,偶有一两人脚步匆匆路过,他们似乎都害怕着什么。
这时候,一辆车停在小镇口前一栋房子前,下车的女人穿美丽鲜颜的长裙和高跟鞋,一眼看去就让人感觉她和这个小镇格格不入。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毛利兰。
毛利兰身边瘦小的女孩给她撑着伞,好几个人拥簇着她进入房子里面。
中原中也从背影上看去,尽管一身时尚靓丽,却难以掩盖她的不适,就连走路姿势都变得有点僵硬,好在那群人似乎并没有察觉。
毛利兰进入房子后,身后又有一群人搬着摄影器材鱼贯而入,最后只剩下两个踩景的摄影师,带着手中的相机在小镇口转悠。
他们还没来得及拍几张照,身后不远处就迎面走来三个男人。
走在前面男人年龄稍长,穿着简单样式简单的单色衣裤,他背脊佝偻步伐不疾不徐,带着身后两位穿着考究板正的男人走进镇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