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刚才从游戏传输所带来的眩晕和缓过来,一时还真的没想起闻宸需要通过副本内的玩家“放进来”。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根据刚才窗户外面的景象来看……似乎这个副本并不是半开放类型的,那窗户怎么会这么容易地被打开?难道是这个副本特色?”
闻宸看了一眼莫奕,张张嘴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但是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犹豫地抿了抿唇。
莫奕似乎明白了什么:“惩罚?”
闻宸面部的肌肉紧绷,没有回答。
莫奕其实本来也没有多在意这个问题,他摆摆手:“没事,反正我……”
闻宸却突然打断了他,语速加快说道:“游戏里……产生了一点小问题,它现在无暇顾及太多细节。”
莫奕一愣:“我不是说——”
闻宸别过了视线,嘴唇的线条绷直,沉着的面容上似乎有些紧张。
莫奕眉宇紧皱,低声说道:“你下次不许这样了。”
他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系统空间中听到的机械声中隐隐约约的杂音,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按理说闻宸将江元白营救出来的行为对游戏造成的影响不应当如此持久,除非……
莫奕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开来,目光落在闻宸线条紧绷的下颌,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这件事放了过去,转移话题地问道:
“对了,你刚才在看什么。”
见到莫奕似乎不准备继续追究下去,闻宸似乎松了一口气,轻声回答道:
“一幅画。”
莫奕的好奇心被激起,他走到闻宸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张隐藏在柱子的阴影中的那副油画。
厚重沉郁的深色画框中是一个苍白赤裸的女子静静地躺在深红色的天鹅绒中,柔软肉体起伏的阴影和鲜明的色彩对比冲击着视觉,长长的黑发如同一块撕碎的绸缎一般越过瘦削的肩膀,流淌在身下深红色的布料当中。
她双眼紧闭,面目平静,看不出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莫奕微微蹙起眉头,缓缓地上前一步,伸手摸向画框后方——
什么粗糙的质感硌着他的指腹,他用两根指头捻起画框后方的凸起的异物,然后稍稍用力。
一张泛黄的纸条被莫奕从画框之后拽了出来,细细簌簌的尘土随之飘了出来。
莫奕低头辨认着纸条上凌乱的手写体,低声将上面所写着的诗句读出了声:
“一具无头尸体在解了渴的枕头上
仿佛小河一般
流出殷红而活跃的鲜血,让床单像牧场
那么贪婪地痛饮一番。”
莫奕一愣,凑近再次观察着那副油画,只见那女人苍白细长的脖颈上横着一条细细的血丝,更加有光泽的殷红贴着暗红的天鹅绒起伏的皱褶蔓延,鲜血和布料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几乎无法分辨出二者之间的界限。
他低头再次读了一遍纸条上写着的那首小诗。
莫奕蹙起眉头,他感觉自己对这几行诗句似乎有着隐隐约约的熟悉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读到过。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混乱声响在远处响起。
浅浅的哭泣声中参杂着不耐烦的争论,透过厚重的门板传到耳中——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莫奕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然后扭头看向闻宸,问道:
“这个副本你还需要隐身吗?”
按照之前闻宸告诉莫奕的信息,他的出现很有可能会导致副本难度系数增加,所以才会在第三个副本中以无形的形态跟在他身边,但是根据刚才闻宸透漏的情报来看,游戏对这个副本的运行监管不是非常严格,所以莫奕才会询问闻宸的想法。
闻宸仍旧注视着墙上的油画,他迅速地看了一眼莫奕,回答道:
“不需要。”
莫奕点点头,正准备伸手拉开房间的门,就只听闻宸在自己的身后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