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也到了,都在门外拎着药箱子排队候着等被开瓢的病患们,但这会没一个人愿意去门外包扎伤口。
他们围着郑二爷听故事。
郑二爷慢悠悠道:“我们郑家祖先有点鲛皇血脉,虽然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运势向来好,邪祟看中这点,先是和我们郑家一位祖先结婚,又偷偷用郑家人献祭给自己增加邪力。她计划孕育一个滋补的孩子在生产那天吞噬,好成为真正的神明。但我们的祖先识破了她的诡计,在她生产那天把她封印。”
郑二爷的声音不高不低,佟美佳恰好也能听得清楚。
暮央想要把怀胎十月的郑明当补品吞噬这部分,暮饫可没告诉过她。
蓦地,她又想到那天晚上她把郑明留在暮央身边独自下楼的事。
该不会在她离开后,暮央就把郑明吞噬了吧?
所以郑明才会不见,暮饫也对郑明的事情绝口不提,因为它怕自己得知真相内疚。
佟美佳想到郑明那么好一人,最终落到被亲生母亲吞噬的下场,顿时齿间发寒,手上愈发用力,砸的郑七爷连断好几根长指甲,在那气得哇哇直叫。
郑二爷还在继续:“那孩子出生时一身漆黑,鱼尾人身,长相极为丑陋,我们的祖先偷偷将他留下养大,教他善恶正邪。”
年轻孙子闻言觉着太假了,玩笑道:“为什么是鱼尾人身,难道他继承了我们祖先最远古的鲛皇基因?”
佟美佳也在听,这和暮饫告诉她的又有出入。
不对,暮饫只说郑明是暮央生孩子,却从未说过,郑明在出生时是鱼尾人身。
郑明该不会就因为是鱼尾人身有鲛皇基因,所以才能被暮饫“上身”吧。
暮饫究竟是什么海洋生物?他该不会也有鲛皇基因吧?
郑二爷没理会年轻人的这种问题,他继续说:“邪祟临死之前诅咒我们郑家每个人都不得好死。那孩子长大的这几年,身边的郑家人一个个惨死,他的兄弟姐妹们死了大半。在他五岁时,他无师自通学会邪祟的那些妖邪之术,并青出于蓝比邪祟更精通妖邪术,但他没有和邪祟一样作恶人间,他把身体剥离拆分,以自己筋骨血肉为祭,护佑郑家人,郑家因为他的献祭,自此子孙兴旺繁荣昌盛,但他却被封印在深海之底,日日承受剥皮拆骨的疼痛。在很久以前,他经常在月亮升起时疼的飘在海面哭泣,被渔人误以为是深海怪物,但对我们郑家人来说,他不是怪物,祂是拯救郑家的神明。”
郑九爷的孙子弱弱问:“二爷爷,我们的老祖宗和神明究竟是什么关系?两人是兄弟?老祖宗很维护神明呢。”
甚至还为神明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颇像个为儿子操碎心了的老父亲。
佟美佳再次砸碎了郑七爷的一根手指甲,她手上劲头发狠,耳朵却一直听着郑二爷那边的声音。
郑二爷:“我们的老祖宗,他是神明的肉身凡胎。神明剥离肉体凡身,失去了属于人性的一面,祂担心自己成为怪物毁灭人类,自我封印于深海之中。祂的肉体凡身本来会在被剥离时即刻死亡,但我们的老祖宗用自己的心头血喂养,老祖宗寿终归天后,他的儿孙顶上,一代接力一代,用心头血喂养着神明的肉体凡胎,终于令祂的肉体凡胎再次成了人形,活在人间。”
“哇哦,听起来好魔幻啊。”在场的几个年轻人惊叹。
他们的目光一直盯着更加魔幻的郑七爷,相比摸不见看不着的神明,他们对郑七爷现在的状况更感兴趣。
其中一孙子又问,“那邪祟呢,邪祟不是被灭了吗?怎么会在七爷爷身上出现?”
“邪祟被封印时间太长,或许是封印松动,才让它有机会蛊惑郑家人。”郑二爷顿了顿,慢腾腾又说,“也可能是有心人特意寻找邪祟被封印之地,想和邪祟勾结在一起,心中有邪祟,自然就能被趁虚而入。邪祟是用郑家人的心血封印,也只有郑家人才能找到它。”
另一孙子惊叹:“大人有点厉害啊,她不是个普通人吗?怎么能和红眼睛长指甲的变种七爷爷打成个平手?”
说普通其实已经属于客气话,因为在今天被开瓢之前,年轻的孙子们都以为这就是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丑小鸭,完完全全一毫无用处的花瓶摆设,还是泥花瓶。
另一孙子也感慨,“看起来像是有点功夫在身上,难道老祖宗是看中她能打这点,才让她当那位的新娘?”
他们习惯了喊护佑郑家的神明是“那位”,因为他们从不觉着这世间真有神明存在。
他这话得到了郑二爷的一个白眼,“她是神明的新娘,你们以为只是个虚衔?她拥有神明的力量。”
老爷子说起神明,语气崇奉敬重,像个狂热信徒。
颇有“你们对神明力量一无所知”的鄙视。
有个孙子好奇问,“可是二爷爷,神明邪祟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吧,没有一千年也有几百年,您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你编的叭!
编的真好像真的一样啦!
可惜我们这一代人不信神不信邪,主打一个自由与科学。
孙子们好想给二爷爷提意见:你这么能编其实可以出书啊,这高潮叠起的剧情出书肯定大卖!
郑二爷:“每一代郑家家主在第一次主持供奉的那天晚上都会梦到郑家家族过往。”
他一脸深沉,“我老了,但你们还年轻,供奉我们郑家神明的重任迟早会降临在你们身上,希望你们到时候好好守护我们郑家的神明,不要和你们七爷爷一样被邪祟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