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躲他,房间里响起两人窸窸窣窣的动静。
睡在旁边的容玥似乎被动静惊扰,不安的呓语于万的名字。
于万胳膊伸过去拍拍她,放出一根触手让裴丛隶抓住,回头瞪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裴丛隶搂着蛋靠近,把触手像围巾似的在脖子上绕了一圈,一条胳膊越过她的腰握住她冰冷的手,如以往的夜晚一样握在手心里暖着,头贴着她的背,被抛弃的恐惧终于在失而复得中慢慢消散。
那天,他在昏迷中看到了触手和蛋,胸部的变化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不合常理的事。
原来易感期那晚的不明生物是她。
易感期被标记后,他开始对味道敏[gǎn],总是恶心,腰腹明显变胖,这不是奇怪的病,而是他怀孕了。
她给自己戒烟的软糖,让自己多吃些,喜欢贴着自己的肚子……这些行为的出发点都是因为,他怀孕了。
他们有一颗蛋。
生蛋这种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超乎想象的,更何论裴丛隶是不应该有生殖腔的男性alpha,可这些跨越物种匪夷所思的事如果和她有关,那没什么能比被抛弃更让他痛苦了。
他意识到于万可能对他没有太多留恋,他是裴丛隶还是赵丛隶根本没所谓,只要有个人,只要那人怀着她的蛋,她就能做出情深款款的样子陪伴在身旁。㊣
这种感觉让他迷茫无措,过往的甜蜜化作毒药刺痛他的心,他甚至想找到于万后把她捉住关起来,用铁链把两人捆绑在一起,日日放在眼前看着,二十四小时守着,警醒着,用强势的手段把她留住。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又在于万口口声声的“没有关系”中纠结不舍。
他对她开过枪,弄伤过她,裴丛隶不敢想如果她当时没有敏捷地躲开会是什么后果。
已经发生的伤害和误解让他吃到了苦头,他每走一步都要更慎重才行。
他怕于万再离开一次,他怕再找个九年。
九年,几个月已经出现了不下一只手多的情敌,九年他怎么承受得起。
好在于万在乎他们的蛋,他生的蛋。
蛋平时在任勉怀里很调皮,每晚都要溜出去滚一滚,被触手教训一顿才能老实。
在裴丛隶身边反倒很乖,贴着他的肚子一动不动,像于万似地享受他的体温,安安静静孵化。
第二日清晨,容玥睁眼看到睡在于万旁边的裴丛隶整个人都不好了。
裴丛隶防着蛋被偷走睡得浅,但他醒后没有起床而是继续搂着于万假寐。
然后,裴丛隶和容玥两人一个拉左手,一个拉右手,一个想往怀里钻,一个想把她往后搂,于万没睡醒就像锯条似的被拉来拽去,心里琢磨,“左拥右抱”的滋味真不好受,再这么下去没几天她准得神经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