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万答应得痛快:“好,和你一起睡。”
夜色深沉,窗外飘起了雪花,室内温暖如春,于万躺在容玥旁边搂着她的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
曾经没桌子高的小萝卜丁长成了大姑娘,圆滚滚的小脸变得越发明媚娇艳。
时间过得很快,收留她的容荇之死了,容玥长大了,裴丛隶也从小哑巴变成了裴上将。
而于万的样子几乎没变化。
她是异类。
窗外隐隐有风声响起,怀里的容玥呼吸平稳。
于万给她掖掖被子,又撩开她额前的碎发看了看眼眶,确认无事后轻手轻脚地出去。
这间房是套间,除了容玥睡觉的卧室,还有一个客厅和一间小一些的卧室,原本小一些的卧室是任勉住,后来为了让他孵蛋并防止蛋乱滚,任勉也和她睡一个屋。
今天闹闹腾腾的十分对不起费迩,任勉出面赔偿损失和负责编故事解释,左右他对编故事已经有了经验,今天编得再曲折离奇也不可能比骗白副官和秦屿的更扯淡。
于万关上卧室的门,客厅里,任勉已经回来了,正坐在裴丛隶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怀里的蛋嗑瓜子。
看到于万过来,任勉耸肩给了她个没辙的表情,拿着瓜子回小卧室。
裴丛隶和她掉进温泉里衣服尽湿,于万有得换,他没有,任勉和费迩的衣服他穿着不是紧就是短,只能穿着浴袍等衣服干了再换上。
他坐在窗下的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向后倒,头靠着沙发背,下巴微微仰着露出几分疲态,浴袍带子他系得很紧,领口以下全部被遮挡,但这样也掩饰不住结实性感的身形,胸膛鼓鼓的,腰细细的,凸起的喉结明晃晃地暴露在她眼下。
于万走近他,手刚碰到他怀里的蛋,裴丛隶立即警惕地搂紧了防止被抢走。
“裴丛隶,你现在没有帮手和武器,和我赤手空拳的打起来不一定谁生谁死,我没有闲心和你做对,不如开诚布公地谈谈吧。”
今夜下雪了,雪花从零星飘落变成鹅毛大雪,白雪在浓墨般的夜色中漫天飞舞,眼前犹如仅剩黑白二色。
非黑即白,没有模棱两可。
人,异类,本来就泾渭分明。
于万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画了一个椭圆形的蛋,歪着头看了几秒又用手涂掉了。
她坐在沙发扶手上垂眸:“你大老远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位置两人挨得很近,感受着她的气息,裴丛隶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点。
他将蛋放在身侧,炙热的手掌捉住于万的手,“我……我向你开过枪,弄伤过你,我很后悔。”
于万皱眉:“所以,你是来道歉的?”
“不。”裴丛隶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用脸去贴她的手背,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开枪时不知道是你,我……我找了你很多年,一直,一直都在找,你可以生气,骂我,打我,我随你惩罚,但是不能走,如果不解气,以后可以用刀用枪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