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商的海豚进化出了具有实质杀伤力的声波,它们成群结队把人类围住,有个人受不住声波的折磨在甲板上崩溃爬行,把手伸进受伤的腹中撕扯自己的内脏。
砰
一只海豚跳跃起来咬掉了他半拉脑袋,同伴开枪向海豚攻击。
随着一声枪响,血和脑浆齐齐朝镜头喷过来。
屏幕前是一片红白混合的东西,黏糊糊地流淌着。
这电影后期做得无比逼真,房间里又静,静下心认真看时犹如身临其境。
喷出的瞬间,于万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她的脚不经意碰到了裴丛隶,裴丛隶一惊,被吓到似地浑身紧绷。
于万把视线从屏幕移到他身上,这才注意到他好像在紧张。
一张冷峻的脸比易感期时还红,发际边缘出了些薄汗,袖子挽到了手肘,手背上青绿色的血管高高鼓起,宛若绵延起伏的山脉一直往小臂延伸,隐入衣袖下消失不见。
和她上午在军区看到的那个威风凛凛的裴上将判若两人。
肉眼可见的紧张。
又不是没经历过,他为什么要紧张?
于万不确定他和别人做没做过,但就从她已知的两次易感期,上上次和本体的它,上次和人形的她,在裴丛隶眼中这就算两个对象了吧?
这种事动作流程都大差不差,换了谁能差到哪去?他易感期分明很主动,怎么清醒时又要装出这副清纯羞涩的扭捏样?这算是他特别的情趣癖好?
于万本来不着急,想着如往常一样各做各的,等到了睡觉点大家躺在一处,搂一搂抱一抱,说些情话哄一哄,接下来自然水到渠成,这才显得自己情真意切而不是见色起意。
而裴丛隶显然已经开始进入情绪了。
瞅瞅这面红耳赤的模样,真像个洞房花烛等待揭盖头的新娘子,把又期待又紧张的状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于万也被带动得入了戏。
她坐起身,头垫在他肩膀上,手一点点地环抱过去,意有所指地问:“晚上不走了吗?”
“嗯,不,不走。”
裴丛隶不敢看她,炽热的红色从脸颊一直烧到耳侧,他猜,其他地方应该也是红的,因为他如同掉进了沸水中,浑身滚烫,喉咙发堵。
于万低下头轻轻咬他的腺体,也不咬破,而是用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犹如舔食一颗酸涩的梅子。
苦梅味的信息素瞬间爆开。
裴丛隶被无法言喻的感觉侵袭,腺体比有上万只虫蚁啃噬还要让他头皮发麻,一口气险些没吸进去,大脑缺氧到恍惚了。
“于……于万……”
世上有太多的事无法预料,比如相遇,分化,寻找,再相遇。
恍恍惚惚的,现在的人好像和九年前做人工呼吸的人重叠到了一起,可又很不一样。
这次,他留得住,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他仰起头,低哑的烟嗓一遍遍地叫:“于万……于……于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