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更是早早得到消息,把最好的院落给安国公府腾了出来。最近太子即将大婚,外官进京拜见的非常多,以京畿驿站的富裕宽松,都挤得满满当当。即便如此,安国公府也占着最好、最大的一处院落。母女、祖孙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迟生从来没觉得而自己是个话痨,原来入京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脑子里,见祖母来了,如同雏鸟一般,恨不得把点滴都讲给她听。一直到天色暗下来,城门快要关了,安国公才开始撵人。驿站地方有限,姨妈一家无奈先回城,春生、迟生撒泼打滚得不肯走,宁愿打地铺,也要守在祖母身边。洗漱过后,迟生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有些兴奋。祖孙情深“愚蠢!”“借贬谪和流放吸引人才,这真是我这些年听到最大的笑话。贬谪的官员能有几个是才干出众的?流放的犯人里,能有几个是被冤枉的?难道你认为朝堂衮衮诸公,都不如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看人精准,还是以为朝廷律法是摆设?”“云南本就偏僻,我们的族人生性淳朴,这些狡诈之徒到了云南,不仅不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反而要高人一等。不说苦主知道之后,如何骂我们是非不分,就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明明有一坑金矿,你不挖,偏偏要去沙子里淘洗几乎不坑出现的金沙,图什么?”“我不该让李正见给你做先生~”安国公叹息一声,“你为他吟几首田园诗,说几句不得志,他就是被贬谪的人才呢?他的确仕途不顺,那是想做三品,朝廷只给他五品,他觉得屈才了,这才愤而辞官。这世上多少官员辛勤一生,只能六品致仕。人人都和他一样出生高门,有个做宰辅的父亲吗?”“你见了两个蒙受冤屈的小姑娘,就以为天底下的官员没一个好东西,想方设法把她们送到云南。别忘了,她们的冤屈,就是你看不起的朝廷官员重新查证平反的。房京兆也不是好官么?他也入不得你的眼吗?好的不学,以偏概全的毛病什么时候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