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好事,你们姐妹先乐着,我就不打扰了。”钟勉看她们这样高兴,估计事情还多,提出告辞。迟生也不虚留,只嘱咐道:“勉哥好好复习,只要正常发挥,以你的水平,进太医院不过手到擒来。”钟勉笑着谢过她鼓励,回去复习了。再也没料到,还能在京城见到姨妈一家。亲戚少的人,对每一个血缘亲人都很珍惜。春生、迟生进京以来,还没见过亲人的面呢。可惜那封信上也没写换防的将士具体什么时候能进京。到时候,祖母也来了,就真的一家团聚了。春生、迟生满含期待,先去了永诚侯府。侯府主人不在,她们也从未来拜访过,如今要趁着时间充裕,先把房间收拾出来。一走多年,就是看房子的下人再用心,无人居住的房屋也难免呈现破败之相。敲开永诚侯府大门,一个下人把大门拉开一条门缝,探出个脑袋来,见是春生、迟生,才放松神情,只是依旧没有开门请她们进去的意思,拱手作揖:“请表姑娘安。”“怎么这么久?”春生有些不悦。“表姑娘恕罪。府上就老奴一家看着房子,平常出入只走角门,正门这边无人看守,来得就慢些。”那仆人非常谦卑,仔细解释了他们人手少、事情多,实在兼顾不过来。毕竟不是自己家,春生也不好训斥什么,只是提点道:“主子们虽然不在,但逢年过节还是有交际的,难道让别府来访的人也等这么久?更何况姨妈、姨丈不日就要回京,你们也打起精神来。”那仆人瞪大了眼睛,露出欢喜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主子们终于能回京了,真是大好事。多谢表姑娘告知,老奴这就安排人收拾房间,保证主子们回来之后,妥妥的。”春生拧眉看他,迟生也给春生使眼色,让她看那仆人的衣着。春生露出微笑:“这就好。”说完转身,做出要走的姿态,那老仆也顺势慢悠悠关上大门。就在此时,春生瞬间发力,一掌推开大门,震得老仆连连后退,惊道:“表姑娘,表姑娘,这是怎么了?”春生已经领先进了府邸,门房这边桌椅摆设积灰,手指一抹一个印记。大步踏进去,雕刻威武辟邪巡游图的照壁上,已经长出草来。绕过照壁,中庭的石板路倒是清理得干干净净,再往里走,中轴正堂居然有人居住的痕迹。走到这里,那老仆已经是颤颤巍巍、汗出如浆,站都站不稳了。春生等人一路行来,发出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穿绫罗衣裳,头戴绢花金钗的女人从后堂绕出,一边走一边喊:“哪个天煞的,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出来看到春生一行人,还在叫嚣:“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胆敢擅闯侯府,这可是永诚侯府!”春生怒极反笑,一脚踹倒那老仆,指着那个穿金戴银的女人道:“你们还知道这是永诚侯府。”“饶命,饶命啊,表姑娘。”那老仆被踹倒,顾不得伤痛,一咕噜爬起来,跪在地上哐哐磕头。那女人也明白过来,脖子被捏住一般发出尖叫,随即瘫软在地。春生拔出腰间长刀,那女人更是吓得连连尖叫,蠕动着后退,“不敢了,不敢了,饶命啊,饶命啊。”迟生轻轻按住春生的手,“阿姐,到底是姨妈家的人,不要擅杀……打一顿吧,不要打死了,关起来,等姨妈回来自行处置。”春生冷哼一声,“你们的人头暂且记下!把外头的人喊进来,堵住各门,再去府里调一队人马,把府里围了,不要放走一人,问就说我们受姨妈姨丈所托,帮忙清理府邸。”迟生让人把这两个恶仆先羁押起来,“先不要惊动后头的人,免得趁机逃脱。”府里的女兵、护卫都很有经验,现有的人去各门把守,脚程快的飞快骑马回去调人。迟生看看这被装饰得不伦不类的大堂,金银器皿摆在多宝阁上,待客的桌子上还有油印子,他们应该是拿这当饭桌了。之前在门口,春生、迟生都看出了不对,那老仆穿的鲜亮,拒他们于门外的意图太过明显。以往,春生、迟生要来之前都会先送帖子,而且都挑逢年过节来。他们早有准备,一直都没露出破绽。最开始是想通过永诚侯府的渠道给远在北疆的姨妈姨丈送东西,后来发现他们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不堪大用就自己送了。如此,来永诚侯府的机会更少,但是每到大节还是要送一些吃食过来,是代姨妈姨丈安抚照顾老仆的意思。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大胆。“姨妈姨丈不在,你们倒是当起了舊獨自封的侯爷夫人。”迟生嗤笑一声,随手把插在美人肩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抽出来扔在地上,这个搭配太辣眼睛。一眼望过去,好好的威严府邸,已经被糟蹋成乡下土财主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