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什么?是一心想娶陈妙音的你?”“如果她真的是冰清玉洁、心地善良的人,我又能怎么办?”孙英珏真心求教。“如果是这样,她被我救起之后,肯定会谢我,虽心存死志,却不会当着我的面寻死。我有眼力看出来,等她真的寻死的时候,会安排人及时救下。我折服于她的品行、美貌与才华,想要与她共结连理。但是她已身在囹圄,我会先低调的保证她的安全,然后趁着大赦之类,寻找律法漏洞,救她出来。给她改换身份,名正言顺娶她为妻。”“长辈肯定不允许我娶这样来历的女子为正妻,即便她换了身份,也只是平民,不可能换成高门贵女,不在正常婚嫁范围。一边我要早日出仕,这样说话才有分量,另一边要给她信心,不让她因现实而退缩。只要我一口咬死非她不娶,长辈是亲长辈,我又有功业傍身,难道还能真打死我不成。父母总是拗不过子女的,最后,总能如愿以偿。”“等我如愿娶她入门,她会因身份收到歧视,只要我处处维护,我的态度自然影响府里长辈、下人的态度,这样无人会看轻她。她也是高门出身,只要长辈接纳,下人不捣乱,管理府邸不成问题,当家主母立起来,自然会成为我的贤内助。我虽没有岳家帮扶,可换了一个真心相爱的妻子,也不算亏。”孙英珏随着迟生的描述,想象着那个美好的未来。那里没有舊獨欺骗,没有背叛,路途虽然崎岖,但未来一片光明。“如果你是她,又会如何做呢?”迟生想,这还真是拿我当人生导师了啊。“如果我是养在崔家的陈妙音,我会想尽办法多学崔家的典籍文章、为人处世,千年世家,自然有独到之处。母亲不是我能选的,但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是我能选的。待回到父亲身边,我会劝他恪尽职守、廉洁奉公。如果我劝不住,我会尽己所能,简朴生活、帮助百姓,以我的善弥补父亲的恶。若是事情终究还是这样结局,我会低调行事,在教坊司做一个普通的乐人。或划花脸,或寻求贵人庇护,若都逃不掉被蹂躏的命运,我也绝不会去死。我会积极打听,寻找能脱身的办法,正常渠道逃不掉,假死呢?私逃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总能找到办法,去云南、去江南、去塞北,重新生活。”孙英珏的视线始终看着迟生,目不转睛,半晌,才长出一口气:“木二,你坚韧得……让我想娶你啊。”总有晦气孙英珏从马车里飞出,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就很突然!此时马车刚好又绕了一圈,停在长兴侯府门前。门房是个眼力极佳的,望见那一团花里花哨的大红就知道是自家小侯爷,别家公候子弟都嫌俗艳,不肯穿。门房着急忙慌跑过来,只听见一声:“晦气!”马车就哒哒走远了。因马车上没有标记,门房也不知是谁家马车。先把自家小侯爷扶起来,关怀道:“小侯爷,你没事吧,可有伤着?”“没事。”孙英珏从地上爬起来,揉揉摔痛的屁股,问道:“爹娘在家不?”“侯爷坐衙呢,夫人带着姑娘赴济国公府赏荷宴,尚未回来。”门房恭敬回禀。“祖父总在吧?”“在的,在的,听说一大早起来,就看凤凰去了。”长兴侯府的人,对自家老侯爷养的那几只锦鸡是万分捧场,言必称凤凰、祥瑞。孙英珏入府,一路只往西跨院去,老侯爷卸下军职之后,就挑了临街的西跨院养老。院子宽阔舒朗,一边临街方便出门,一边挨着府里花园,方便老侯爷养他的祥瑞。这些日子,孙英珏闹得不像样子,但是全家都极有默契得瞒着老侯爷。老人家是战场上为家族拼来的尊荣富贵,临老了身体难免不好,谁都不敢惊动他,连上门做客的客人,都得了嘱咐,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那不成器的孙子。前车之鉴不远,想想卫国公府的老公爷,生前是何等威势赫赫,如今孝期还没出呢,顶级勋贵圈子里,已经不太能听见他家的消息了。有老侯爷这个一家之宝镇着,孙英珏再闹腾,也还有收拾的余地。孙英珏这个混账,往日也不敢在祖父面前提陈妙音半个字,生怕把人气出个好歹来。如今幡然悔悟,觉得还是要从祖父入手,不然他爹肯定打断他的腿。以前不争气,打也就打了,现在都认错了,再去白挨一顿划不来。进了西跨院,老侯爷正在逗弄落在假山石上的锦鸡,不时洒些小米,抚摸它们光滑艳丽的皮毛。家里锦鸡更新了几代,非常亲人,任摸任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