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皇帝大笑,这是赞美吗?不,这是说他们花架子!皇帝也是明白人,含胸驼背,头一伸一缩、适时出击,那才是真打,比如前半段。架子拉得开,招式漂亮流畅,那就是用来看的。不过,皇帝并不在意,笑眯眯把两把唐横刀赐给三皇子和春生,还允许他们在宫中佩刀。春生迫不及待接过唐横刀,回到位置上把玩。抽出刀身,还有清脆鸣声,刀身用包钢法打造,浑身闪着寒光,刀刃有用覆土法冷淬留下波浪形的花纹,据说这种从环首刀改进来的横刀,双手握住用力,能砍破盔甲,把人拦腰斩断,最适合春生这样天生力气大的。春生爱不释手,迟生也凑过来看热闹,这唐横刀刀身狭窄,倒有些像剑。刀柄是黑檀木的,刀鞘表面用拉丝工艺勾勒出复杂图案,还镶嵌了几颗红宝石。迟生不懂兵器,但有审美啊!这一看就是华美与实用并存的奢侈品。春生把刀回鞘,笑道;“回去给刀柄缠上绳子,又是一把趁手的兵器,你帮我想想用什么料子的绳子好?”“别想了,就棉绳,织坊刚出的新品,吸汗、防震、保暖,别的料子都不如它。”迟生坐在姐姐旁边欣赏冷兵器的美,一下午都没看上更好的彩头。宫宴到晚上就结束了,并不留客。到了这个时候,七八成人已经喝醉,只能由小黄门扶着出宫。小长兴侯也是如此,喝得七昏八醉出来,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他房里的丫鬟非常体贴,对他喝醉也是习以为常,给他换了干净衣裳、擦手净脸才让他休息。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小长兴侯并不太难受。小长兴侯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自己昨晚是干什么去了,在哪儿喝醉的来着?对了,欧家碧!小长兴侯猛然起身,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婢女快步进来,问道:“小侯爷,怎么了?”“爷的牡丹呢?”“牡丹不是搬到姑娘房中吗?”“什么?那是我要用来开宴的主角啊,怎么搬给妹妹了!”小长兴侯一脚蹬上鞋,就往妹妹的院子跑。“小侯爷,披风,披风!”小长兴侯一进妹妹的院子,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他以为是自己醉酒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一盆香玉。花朵硕大,洁白如云,昨夜在宫中看时还是浅粉色,如今盛开变成纯白,亭亭玉立,娇美动人。“难道內侍搬花的时候弄错了?怎么把木二的香玉搬到咱家来了?”小长兴侯暗自嘀咕。孙嗣音看到哥哥披散头发,冠都没戴,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怒道:“哥哥,昨晚母亲叮嘱你照顾我,结果呢?我连你的影子都没看到!”“怪我,怪我。”小长兴侯连忙赔罪,“都是哥哥的错,不过这花儿怎么在你这儿?”孙嗣音一把拍掉小长兴侯想要摸摸花瓣的手,笑得温柔又憧憬:“这是迟生送给我的,她说名花配美人,我就像这香玉一样。果然,香玉最衬我,往日喜欢欧家碧,还是肤浅了。”“啧——名花配美人,酸不酸。若不知她是女娘,我还以为你思慕她呢!”小长兴侯啧了一声,惹得妹妹大怒。拿着扇子打他:“你懂什么!你懂什么!迟生比你好一百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你都能忘,迟生会带我滑冰,会送我牡丹,还会请我赴宴,你就知道喝酒!”“她还要请你赴宴?什么时候,木大也去吗?怎么没请我?”小长兴侯问题一个接一个。孙嗣音已经观赏够了眼前的香玉,叮嘱丫鬟:“这是暖房培育出的新种,花期比平常可能短些,你们用心照料……算了,我求母亲请个得力花匠来照看,你们注意着府上养的猫儿、狗儿,不许糟蹋了我的花。好好养着,我多看几天。等明年开花,我还要请迟生来赏呢。”小长兴侯被晾在一边,不甘问道:“我的好妹妹,哥哥问你话呢。”孙嗣音走到屋内,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布料,几个丫鬟拿着纸笔、尺子,准备给孙嗣音量身段,记下她想要的样式。“过年的新衣裳不是已经做了吗?怎么又拿了这么多布料?”小长兴侯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这是我用私房钱买的料子,都是最时兴的。过几日,我要去参加迟生的宴会,怎能不穿新衣。”“你这做十身都够了,至于吗?”小长兴侯吐槽。“出去,出去,别打搅我。”孙嗣音把哥哥推出房门,吩咐丫鬟,“把我定好的样式给针线房,让她们抓紧。”小长兴侯险些被关上的房门夹到鼻子,悻悻退出去,突然想起,“我的欧家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