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大咧咧地说:“但凡是个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百花节的庆典,要不是你守在艾尔莎周围碍事,艾尔莎早会有邀约!”
“你说村里那些蠢蠢欲动的毛头小子?不行。”
狄伦断然摇头:“他们居心不良,只想要释放多余的精力。他们有些人甚至在小时候欺负过艾尔莎被我揍过,特别是那个什么叫约翰的!我现在可还记得那几个小崽子的模样!”
“你现在这模样就像只老母鸡。”刀疤嫌弃地说:“你虽然不出手,但你也没放手不是吗?”
“她不可能总在原地等你的,这个平衡哪天或许就要打破了。”刀疤沉下声音:“或许就在她终于开始有性别意识,会对你害羞的时候。”
狄伦猛地攥紧了手中的木笛。
刀疤的目光锐利地穿过狄伦,他有着和粗犷相貌不同的敏感内心,又是清醒的旁观者,所以他必须背负起提醒的职责。
对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来说,年少时身边出现像狄伦这样富有魅力的成熟男人,会对他情窦初开再正常不过。
刀疤在担心的是狄伦,身为首领的他向来英明果断,但也免不了在面对艾尔莎时会失去分寸。他贪恋艾尔莎带来的温暖,却又故步自封地停在原地,阻止会破坏这份关系的人靠近。
可脆弱的平衡终将会被打破,从中萌发的新芽会顶翻平静的假象。
刀疤私心希望挚友能够有牵绊,但同样身为猎魔人,他深知狄伦的顾虑。
他们每天都在生死的边缘走钢丝,明天能否活着都还是未知数,又怎么能自私贪婪地把重要的人也拉入漩涡。
“所以我才问你,”刀疤质问道,问题剖开狄伦深藏的私心:“你真的有做好放手的觉悟吗?”
“刀疤,你应该能理解我的。”狄伦轻轻叹息:“喜欢上我对艾尔莎而言没有任何益处,因为我不能给她任何东西,就连承诺也不能。”
“知道知道!这套说辞实在太老旧了,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刀疤捂住了耳朵投降:“我也就是提醒你!”
狄伦煽动双唇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奈一笑,捏着木笛陷入沉默。
他和刀疤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精。百花节过后,在池边放下木笛的艾尔莎狼狈逃跑,她自以为掩饰好了情愫,实际却被轻易看透了。
“你也别太烦恼,”刀疤语气风凉,对着木笛努嘴:“百花节的氛围就是会让人变得冲动,隔几天她可能就会惊觉自己眼光原来这么差,放弃对你的幻想。”
“是啊,节日氛围让人冲动。”
抬起拳头举到眼前,狄伦慢慢松开手套包裹的五指,被绳牵引的小木笛轻轻坠落,在他的眼前轻巧地左右晃动。
木坠灵巧跳动的样子,让他回想起昨晚的烟花。
他牵着艾尔莎,在狂欢的人群中跳舞。他们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像两滴融入大海的水珠。
直到节日落幕的倒数前刻,冲上天空的礼花在漆黑的夜幕中绽放,流光溢彩的焰火划过爱侣们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