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蜜莉雅,”见她是认真的,唐娜的神色又变得虚弱:“我可以退出竞争,我们可以结盟。”
“姐姐,”爱蜜莉雅爱抚着唐娜的脸,她的指甲变得尖利,在唐娜的脸上留下血痕。“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就要陷入疯狂。但我知道此刻没关系。”她凑近盯着唐娜,“因为我早就下过决心,听过我嗓音的都不会再活着。”
她抵着唐娜后背的纤手用力深入。唐娜在她的禁锢中挣扎翻腾,如同一只在岸上暴晒的鱼,生命力无法阻止地流逝。
爱蜜莉雅捏碎了那颗红色的心脏。“别怕,”爱蜜莉雅的怀中,唐娜张着嘴喘气,眼中渐渐失去光彩。爱蜜莉雅天真无邪地凑近她、咬住唐娜的脖子,吮吸她的血液:“两个姐姐结伴的地狱之旅,肯定会很热闹。”
提着裙摆站起身,爱蜜莉雅环视整间密室。
血将红色地毯染成深色的印记,也染红了她的双手。她的嘴角沾染血迹,血迹覆盖着疤痕。
爱蜜莉雅忍不住放声大笑,粗哑的笑声在屋中回荡。愤怒和狂喜在胸腔中撞击,激发了唐娜的饥渴的血液欲望。
痛饮唐娜的血仍然让她觉得不满足,爱蜜莉雅觉得口渴难耐,而桌上正放着她最喜欢的血酒。
她给酒开了封,为自己斟了杯胜利者的酒,坐上了那张长桌的主位。
高脚杯里的血酒粘稠得如黑色的石油,但也是最高档的美味佳肴。爱蜜莉雅透过曲面玻璃欣赏了地上的尸体,这幅美景是最好的佐料,她嘴角含笑,仰头将血酒一饮而尽。
粘稠的液体滑过喉咙,但从胃反上来的不只有醇酒的香气,还有一股熟悉的疼痛。
那深入骨髓的烧灼疼痛曾经给她留下了极为痛苦的记忆,在康复了后也如幽灵般纠缠着她,现在它真的卷土重来了。
酒瓶被打翻,爱蜜莉雅发出野兽般恐怖的嘶吼。“唐娜——!”她不知道该怨恨谁,“安——!”
爱蜜莉雅重重地摔下椅子,朝唐娜的尸体爬去。
“该死!该死!”她连声咒骂,在唐娜的衣服中疯狂地翻找打开密室的机关。如果求救及时,她或许还有得救。
圣水侵蚀着她,爱蜜莉雅的皮肤开始脱落,任何的摩擦都使她痛苦万分。爱蜜莉雅的眼中流露出恐惧,她在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安正歪着头对她笑,她们不可能再从地狱回来,但她们的诅咒依然盘旋在这里,也注定将把她拉入地狱。
爱蜜莉雅在颤抖,差点握不住找到的密室机关。她握着机关朝门口爬去,要把它镶嵌到门上。
通往门口的地毯似乎变得无限长,爱蜜莉雅用手肘挪动身体,因为她的下半身已经毫无知觉。她的血渗进地毯,和她姐姐们留下的血液交融。疼痛和求生欲望交织,不知过了多久,爱蜜莉雅终于摸到了门。她打开了机关,连门上升的过程都缓慢得令她绝望,爱蜜莉雅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畏缩在地,动弹不得。
门外露出女仆裙的蕾丝裙边,爱蜜莉雅翻起白眼朝上望去。她的视网膜已经被烧毁,女仆的人形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坠入了最深的黑暗。
艾尔莎的第二次逃跑再次失败。
唐娜和安要自相残杀,艾尔莎乐见其成,趁密室困住了她的两任“雇主”,艾尔莎抓紧时机,再次朝城堡的大门跑去。
可这次她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转过一个拐角时,她差点直接撞上正在集结的一列士兵。
见势不妙,艾尔莎猛地急刹车躲在了墙壁后。
她悄悄探出头,看到士兵的居中,有位悬浮在空中,穿着女仆服的幽灵女人正在和士兵首领说话。
她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幽灵苏菲亚。
她莫名其妙顶替了这么久正主,偏偏在这么不恰当的时机现身了。
紧贴着墙壁的背冒出冷汗,艾尔莎听到士兵首领蓦然提高的嗓音,“此事我会上报给安大人!”他开始下令让士兵封锁入口,并自外向内排查,“盘查所有女仆!别放过那个混进来的家伙!”
艾尔莎攥紧了袖子,她身上的女仆服装实在是太显眼,一旦暴露就完蛋了。
去路被封锁,艾尔莎只好原路返回。她正焦头烂额,往回跑经过密室时,却看见密室的门正在徐徐向上打开。
艾尔莎倒吸了口气,以为要迎面撞上胜利者。无论是唐娜还是安,都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但出现的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的爱蜜莉雅,而且她的惨状把艾尔莎吓了一跳。
她趴在地上,正在由内至外地燃烧,就像在烈日下暴晒。她的全身都在冒出蒸汽,融化的躯体浮现烫伤的粉红色。艾尔莎瞥见地毯上倒翻的酒杯,瞬间反应过来她这是喝下了装有圣水的酒。
没等艾尔莎做出任何反应,爱蜜莉雅就咽气了。她化成了地毯上的灰,留下了一套空落落的、完好无损的衣裙。
打开的密室正光明正大地展示着这里发生的血腥谋杀,唐娜和安匍匐在地,都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艾尔莎茫然地站在吸满血的地毯上,血族的新娘备选在互相残杀中无一生还,这结局透露着一股荒诞的可笑。
但她没时间感叹了,士兵们随时可能赶到,要是被看到她站在这里,那就要背上百口莫辩的谋杀罪了。
正当艾尔莎准备逃跑时,她的目光瞥见了爱蜜莉雅那套散落的衣裙。
爱蜜莉雅和她的体型相似,更巧妙的是,她平时还会戴遮挡面容的黑纱。而且在和唐娜合谋时,唐娜和她提到过,因为爱蜜莉雅嗓子受损,也不会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