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睁的光晕一团团模糊在眼前,昏沉间,感觉身上密不透风盖着的被子掀开条缝,冷风未消,一具微凉的身体钻了进来,紧接着有人将他抱得密密实实,冷香罩了他一头一脸。
“太冷了,总不能等你没事,我又病了,没完没了。”
有人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
“现成的暖炉不用白不用。”
虞兰时变成了一根快烧焦的木头僵在她怀里,许久许久,才试探地环上她的腰侧,见她没有反对,便顺着紧拥上去。
头痛到要炸裂,但他还是笑得咧开唇,埋去她的颈窝。
——
直到晨曦渐起,雾明山中搜寻的队伍仍未停止,从竹林到山峰,又下到无名河的界限。
在竹林深处找到了一匹黑马,上面挂着一件大裘。
黑马很是桀骜不驯,路上踹翻了好几个人,总算被连扯带劫地拉到凤应歌面前。
搜寻队伍的领头抱拳跪下,“禀告殿下,山中无人。”
“无人?”凤应歌轻念这两个字,喜怒不辨。
山下平阔处临时搭起的帐中,两旁站立的近兵皆是心惊胆寒,正此时,外头来报定栾王近臣求见。
燕故一拂帐而入,堂下行礼,单刀直入禀明来意,“主上昨夜行猎之时受奸人暗害,臣下倾尽兵力搜寻一夜无果,特来此请求殿下彻查此事。”
他抬头望去主座,看着玄袍金冠那人,字字掷地有声,“主上定栾王,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凤应歌敛眸握掌,居高临下漏下一点眸光,“燕卿声声指证奸人,可有证据呈来。”
正等此话,燕故一扬掌一挥,身后随侍当即有人捧上黑漆木盘,上面搁放一支黑羽箭簇,被臣下接手递到凤应歌面前。
“这是何物?”
燕故一深揖一礼,“昨夜刺客并非无主之辈,而是有组织、有谋划,甚至是受连州裘安城擅权者指使,图谋不轨,意欲谋害我主上。其狼子野心,昭昭欲揭。”
长指拿起呈到面前的箭簇,从鲜亮尾羽划向锋利的箭头,指尖一转,刻于箭杆背后的小字赫然映入眼帘。
堂下人一揖,大袖如刀斩落,适时将这场大戏唱到了尾声,“主谋者正是当今连州掌兵都督,闵阿。”
篆刻闵字的黑箭被扔去地上。
帐中闲杂人等皆退下,只剩二人。
主位者深眸锋利,笔笔划向堂下身姿笔挺的温雅青年,“她究竟去了哪里?”
“臣下亦思虑心切,惟愿我主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凤应歌:“既是知根知底,燕卿何必说这等虚伪言语。”
燕故一:“臣下心系主上安危,不敢与殿下相驳词。”
便听上位一声轻笑,“那与将军一道不见踪影的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