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无人。
紧随落地围攻的数道黑影瞬时一滞,看着那些碎布可笑地凌乱飞洒。
就是这一瞬,一丝诡异的战栗漫过众人后脊。
“狼来了。”
带笑的嗓音,有人落在他们身后,黑衣修身,长靴踏雪,手中一把长剑撞击风啸,点霜不融,嗡鸣不止。
“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背后的到底是人是鬼。”
見霧明(二)
窗外重影在风雪夜里杀机频现。
书房外被侍卫举火把围得水泄不通,管事斟酌好言辞正欲拾阶上前敲门,刚踏上一阶,便听吱呀一声,书房门开了。
柔骨轻裙的姑娘走出门来,朝他依行一礼,“事发突然,但书玉必不教管事为难,这就随管事过去堂中。这些书籍是世子夜读时分看的,可否让我的侍女笙儿先行拿去?”
递上的几本书籍名目多是杂谈趣论类的消遣。
这种时候,即使少有人这般以礼相询,管事也不敢轻易应允,“侯爷有令,请姑娘拿上书籍随老奴一同前去。”
付书玉一叹,“那笙儿就先去看看药膳煎好了吗,端给世子喝下,不要误了时辰。管事,如此可好?”
管事自是不会再拒,允了。身后进书房搜查的侍卫鱼贯而出,向管事道无其他可疑人。
付书玉再无言语,随去正堂中。
堂中有一应随侍并上位者二人,连州侯罗仁典正于左上首低目审视来,另一人则驻足窗前观景,玄袍刺金,一身显贵。
便是那远道而来的六皇子了。
付书玉一一见礼。
“前年宫宴上,大司徒携眷来贺,赠与一番盛意,本宫至今难忘。道是煊赫世家,名门簪缨。今时今日,何至于此。”
目光从窗外转回,掠过堂中伏跪着的女子身上。莲颈鹤姿,身量纤纤,未着裘衣,自寒冬腊雪的院外踏进,单衣裙摆上沾着点薄薄雪色。
“付氏,本宫可命人护送你回王都,并解你声名潦倒之困,让你重枕荣华富贵高床。”凤应歌低目施恩看她,“只要你将与定栾王密谋之事全数说出,无论过往罪错如何,本宫皆可赦免你。”
凉地上那副纤薄身姿便颤抖起来,仿似在劫难逃,仿似天人交战,“殿下此话实教小女子惶恐,书玉只一后宅妇人,万万不敢担上什么密谋之名,累及氏族。请殿下开恩。”
这一番话便将女子满怀的惶恐浅薄漏底出来,凤应歌听得腻得慌,别目不语。
倒惹得旁边罗仁典拍案怒目,“你竟还狡辩!你无缘无故到孜儿身边,又置他于险地再担恩人名义,究竟是何居心,还不快快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