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上赶着去讨人嫌。
自觉被忽略了的卫莽开始叫:“诶诶诶,你们看看我呀,还拜不拜师了?”
不等虞兰时回答,他自顾自说:“下次来把你这身衣服换了,这么大的袖子是要绊死谁。”
虞兰时默了默:“是卫大人来教草民吗?”
“不然呢?”一看他神色,卫莽明白了,“你不愿意?”当下就要撂担子,“你不愿意老子还不愿意呢!”
眼见拉来的壮丁就要飞走,今安只好对虞兰时道:“如果他不教,你就要去请燕故一来教你了。”
虞兰时微微瞠大了眼,还没说什么,卫莽已经在那边跳脚:“燕故一那三脚猫功夫能教得了谁,可别坏了我们王府的招牌!”
今安抱胸道:“你不肯教,他不能教,谁教?”
“我教。”一道身影从树上纵跃而下,翩跹轻盈得如一只大蝴蝶,是小淮。他落到今安面前,规规矩矩地抱了个拳,“小淮上次做错了事情,愿将功补过。”
今安不说话,侧头看虞兰时。
虞兰时先是一怔,继而对今安弯起眉眼,“兰时但凭王爷安排。”
小淮也扬起个乖巧的笑脸对着今安:“王爷可信我?”
卫莽在一旁狐疑地来回打量几人,觉得此事大有古怪。
舊水夢(一)
那少年死了,死在地牢的乱草堆上,咬舌自尽。
阿沅没有把布条堵上他的嘴,她自请去领了二十军杖。
卫莽在第十五军杖落下前赶到。
拿杖棍的那些二愣子个个没留力,小姑娘自己嘴里咬着块布趴在长凳上,一声不吭。
把卫莽个老母亲愁得直叹气:“王爷罚你的?”
阿沅摇摇头,站直了,几滴冷汗凝在苍白额际,一贯的冷漠神色难得地有些松动,脸颊带着几分这年纪该有的柔软。她低落地说:“王爷对我很失望。”
“你可怜那小子?”
“不。”阿沅丢开手上的布巾,恶狠狠地,“我脑袋被门夹了。”
卫莽:……
“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阿沅的军纪明显比卫莽坚守得多,又去挨了剩下的五军杖。而后那抹黑色身影纵跃而去,悄无声息地隐去今安身后的某个角落。
燕故一刚从外头回来,听闻后满脸意料之中地道:“罢了罢了,我也累了。那小子的确审不出什么来。”
“线断了。”今安转头问他,“你陪赵戊垣逛了一天,今日的动静如何?”
“不就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比谁都快活。”燕故一拿起茶盏,拂了拂上面的浮沫,“他明面上没带多少兵,暗地里防得比谁都怕死,养的那些死士布满了方圆三十丈内的死角。”
“不过,倒也发觉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今日陪他去了两处地方,他回回身边不离人。但是在我刚才走后,他去了一个地方,却勒令其他人不得入内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