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少了!”朝阳看着阿兰和春雪她们都分到了。“时辰不要,带回去吃。”叶泽清看向朝阳,起身说。两人回了正殿,桌上已是摆好了粉釉通透的碗碟。用完饭,叶泽清第一次在深夜没有被朝阳赶出朝阳殿。叶泽清面上带着几分醉意,让其他人都退下,回到朝阳殿寝宫时只剩下了叶泽清和朝阳。然而就在此时,叶泽清眼底的醉意竟消散的无影无踪。“甲一!”叶泽清看向阴暗的角落。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从窗外慢慢现身。“她吃了吗?”叶泽清指的正是春雪,与青玉最为熟悉的除了朝阳,便只有她!“回正殿的路上,她借故如厕时把肉偷偷扔了。”“果然是她!”朝阳开口,“阿兰说过养蛊之人不碰膻腥重味物!”朝阳又抬头看向叶泽清:“青玉对她那么好,她却想除掉青玉,真真是包藏祸心的白眼狼!”朝阳十分失望,能让她欣赏的人不多,而且她把春雪如青玉一般信任。“你别动气。”叶泽清拧眉,“不一定不碰膻气的就一定是银面人,我们还需要验证一番,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甲一,去盯着她!”春雪身上的疑点加深,叶泽清派甲一去盯着她,只一个不吃羊排,并不能证明春雪一定就是银面人,但现在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必须严查。银面人想要对她后宫的女人下手,便不会眼睁睁看着朝阳登上后位,“他”必然也在着急,在暗中观察自己和朝阳!所以“留宿”朝阳殿,也有可能会刺激到银面人。“我要留宿你寝宫!”或许还真是酒壮怂人胆,叶泽清把话说的理直气壮。朝阳不敢相信叶泽清在这个时候还敢说出这没皮没脸的混话!她眉头一皱,如葱白细嫩的小手一扬,直指门口,冷声说:“说好呆到半夜,凌晨烟火也放完了,君无戏言!”叶泽清气闷:“我是为了抓银面人,他想让我后宫乌烟瘴气,我一心一意对你,后宫变得干干净净,他肯定不愿意,说不定就出手了。”朝阳冷笑,嘲讽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叶泽清的色厉内荏。“君-无-戏-言!”朝阳下巴向门口抬了抬,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了。叶泽清:“……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负气从朝阳那里离开,叶泽清漫无目的的在寒冬深夜里溜达许久。她原本是想带着朝阳参加妹妹的婚宴,除夕夜便是真正的阖家全员了,可不想被突然冒出的银面人绊在了京城。这一夜除夕,竟还是自己一个人等到天明……叶泽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想到随着董月的即将离开和封后大典的日渐临近,朝堂上的争吵也愈演愈烈。姜雷进入枢密院的权利中心,少年人的观念与他父亲和马贲的传统不同,他更喜欢把精力放在军事演练之上,这样实干的人才正是叶泽清需要的,也是来年叶泽清要用的一把钢刀。他与姜虎父子二人,有时候在叶泽清看来,几乎与当年的平阳侯府一般无二,同是父子两虎将。而清瘦的姜雷,亦如少年的自己,让叶泽清总对他们父子多了一份看重。岁末新年的十五日罢朝,是百官一年中最悠闲的日子,也是叶泽清难得宽松的一段时光。叶泽清几乎每日都缩在朝阳殿里,缠的朝阳几次都快忍不下去。其中,动手动脚的小动作不断,在春雪和喜乐面前都敢占她的便宜,这让朝阳这些天脸都是红扑扑的。“你不要得寸进尺!”又是一个深夜,春雪他们都回去休息了,朝阳看着还赖在寝殿不走的人颇为无奈。朝阳以为叶泽清还想捉弄她,却不想这一次是误会了人家。当甲一再次出现在窗外并送来两套夜行衣时,朝阳突然间明白了叶泽清的意思,朝阳诧异地问:“你这是要带我出宫?”叶泽清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这个寒夜,朝阳第一次像跟着书生私奔的少女,心跳如雷地翻过了朝阳殿的红墙。她们披着深蓝夜空上撒下来的星光,隐藏在暗处,拉着手绕过层层守卫,从这座沉睡的皇宫里悄悄溜出来。当跑到朱雀街的时候,朝阳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隐在黑暗中的宫殿,心中是久违的轻松。“我们去哪里?”朝阳问。叶泽清低头看了一眼二人紧握的手,眸底如星光般璀璨夺目。“去你埋桃花酒的地方!”她继续拉着朝阳向前跑。寂静的朱雀街,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奔跑时发出的急促呼吸被吹散在寒风里,可她们此刻面上肆意而欢快的笑容,却给这冰冷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