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比一个普通男人要更易妒,占有欲更强。
假如他是阿洛菲说的那样,早在她第一次要杀他的时候,就拧断了她的脖子,或者在他回到布兰登后,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神从不宽恕,但他没有计较她刺杀自己这件事,一次又一次制造软肋交到她手上,让她成为自己的圣女,还让她拥有唯一的“永恒”契印。
黑暗神慢慢咬紧了牙,他在她面前低下了头,得到了什么?她一遍,一遍,再一遍的把他的心剜出丢弃。
他一直都被她玩弄在掌中,像个滑稽至极的笑话。
不知不觉中,神的绯色双眸变得更加瘆人可怖。
他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随着少女吃痛的嘶了一声,那柄银质水果刀应声落在地上。
黑暗神看向她疼得蹙起眉头的脸,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宣布:“既然你不屑于神明的爱,那就该学会承受神的欲望。”
阿洛菲呼吸一窒,锁骨下方的契印中有种扭曲的灼热涌出,就像纯度极高的兴奋剂,融向全身的神经。
她下意识捂住契印,诡异的渴意让她弯下了腰,等重新再看向乌拉尔时,透过泪眼朦胧,她感觉到神对她产生了集齐可怖的吸引力。
和之前的那种怦然心动不同,此刻她就像四肢被绑上了无形的绳索,被操纵着去靠近眼前的神。
阿洛菲的瞳孔剧烈颤动起来,这种强行灌输进来的感觉就像是残忍的酷刑,放大了所有感官,凌迟着她的神经。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渴求着乌拉尔,他的眉眼、双唇、喉结,甚至连黑色的发丝都散发着可怕的魔力,令她灵魂颤抖着想要向前亲吻,发了疯的想要独占对方。
“有什么意义?”和话语相反的,她的双臂不由自主圈上他的颈部,踮起脚尖去追逐他的嘴唇,后者反而微微抬起下颚,躲开她的动作,“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乌拉尔。”
“意义就是,”他张开双臂,任由阿洛菲伸手解开他的衣扣,俯身贴在她的耳侧,很慢的把每个字都念清楚,“你必须牢记,所有失去和得到,都只能源于我。”
神明该用什么留下不愿被驯服的人类?是囚笼、欲念,还是死亡的威胁和恐吓?
“布兰登西北方向情报属实吗?”阿洛菲从公文中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猫女,“法阵检测到波动,但实际上只有山在震动?”
猫女连连点头:“教会里大家都觉得很离奇呢,但事实上就是这样。”
阿洛菲盯着文字思考了一会儿:“有派人去看过吗?”
“有是有,但只是在那附近,”猫女回答,向她展示一张地图,上面清晰的做了标记,“教会派出了军队去附近搜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是什么凶残的怪物,所以没有深入。”
从黑暗信众嘴里听到“凶残的怪物”这种话,让阿洛菲有种不真实感,她垂下眼睑:“我知道了,先派人在稍远的地方检测,如果出现特殊情况马上向教会汇报,其它的我要再查一查以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收到,”猫女啪的一下合上怀里的本子,脸上忽然露出了有些促狭的笑容,“圣女大人是要问主神吗?”
阿洛菲打开另一份公文,面不改色:“不是,我要去查一下光明教会的资料,比起黑暗教会,他们的资料记录更多。”
猫女挠挠头,凭着敏锐的本能感觉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连忙转移话题:“圣女大人,除了这件事,这两天其实公务不多,还没批阅的也不急,您可以放个假休息一下。”
阿洛菲抬起头,猫女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头上的猫耳一抖一抖,连尾巴都微微翘起,似乎期待着什么。
她看了一眼日历,才意识到布兰登的踏春节似乎将要到了,往年这个时候,人们都会为一年中的第一个全城性质的节日庆祝。
布兰登人喜欢安定和恒久不变,喜欢温馨热闹,所以也很喜欢过节。
虽然黑暗力量掌权已经有些时日,但城里的氛围似乎比想象中要好些,阿洛菲捏了捏羽毛笔,开口道:“让教会的人按照往年的规格回头我给你一份以前的资料,你让他们参考上面准备就好。”
“好的!”猫女兴高采烈的应了,长尾巴直直的翘起来,“我以前就听说布兰登很多节日呢,这回可要好好感受一下!”
她的兴奋让阿洛菲想起自己也很喜欢普通民众过节时的氛围,不由也笑了:“论起会过节,布兰登称第二,南大陆上没有其它城市敢称第二。”
猫女欢天喜地的离开书房后,阿洛菲似乎还能隐约听见她在外面和同僚讨论的声音,但她再翻开刚才关于布兰登城外有古怪异震的公文时,表情又凝重起来。
在她印象中,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位于南大陆南端的布兰登在历史上罕有地震,再加上文件上汇报的说法,只有山产生了震动,就很明显不是普通的地质事件了。
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小说,走到柔软的沙发上,以一种不太端正但舒服的坐姿坐下。
还没看两页,窗外照入的光线就被挡住了。
阿洛菲翻页的手顿了一下,还是翻了下一页。
“你想我了。”低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阿洛菲连头都没抬一下:“没有,是你的错觉。”
她有点恼火,刚刚在听猫女汇报情况的时候,确实想起了乌拉尔,他作为神对这些事应该会有头绪,但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这样也能捕捉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