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冷艳问曹槊:“你主人当初收到我主人头颅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主人表现出来的是又爱又恨,他问你主人的头颅:云长兄,别来无恙否?”根据民间传说,就在曹操看到关羽头颅的那一刻,关羽突然之间睁开双眼,将曹操吓得头风发作。从此一病不起,也终于将这老贼的性命带走。关于这个细节,关冷艳一直没有问过,今天既然说到这里了,就想找曹槊求证。曹槊哈哈大笑,“那都是胡说八道,我主人的头风病在他年纪大了之后一直断断续续的发作,你主人根本就没有睁开眼。完全是我主人看到了你主人,想起自己年事已高,当年那一群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也没留几个在世了,颇有些伤心的意思。又敬重你主人的为人,才让人厚葬在许昌的东门之外追封为荆王。”这件事后来确确实实使得曹操的心中多想了一些,使他生出一种老迈之感。昔日同时代的那些人都纷纷落幕,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寿命也要走到尽头。曹槊和关冷艳都回想起主人,同时叹了一口气。就算是英雄又能怎么样呢?婚誓人早晚会从一捧黄土,哪怕就是英雄做出的功绩,最后也会成为一把黄沙。说这个怪没意思的,他们两个人都没想再往下接着聊天。关冷艳就开始操心起两个人的退路,“咱们两个能有十年甚至五十年的太平日子,如果将来咱们在人间待不下去了,就要利利索索地抽身退走。”然后盯着曹槊对着她的眼睛说,“你要记住了,咱们跟人间女郎不一样,不能沉迷于这种所谓的幸福当中。”曹槊听了之后表示同意,她担心的就是关冷艳最后不肯走。如今既然是关冷艳亲自说出来了,曹槊总算是放心了。很快就到了成亲的日子,家里其他事情关冷艳可以操心,但是需要父亲出面的时候都让玉娘她伯父去。两家的关系彻底摆在世人面前,却引来其他人纷纷议论。议论的原因很简单,在世人看来这边儿母女两个都攀了高枝,甚至有些人在公开场合就敢嘲笑关冷艳。关冷艳不会把这些嘲笑放在心上,曹槊更是无所谓。然而将要进行的婚礼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影响最大的还是李建成。首先在宫城里面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嘲讽李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这些事情李建成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然而他外祖父窦家和他的那些亲戚家里,表现得就格外令人伤心。在李建成看来,以前大娘子她母子两个的事情,亲戚们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如今别人说起来了,他们才开始随大流一致声讨了起来,根本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也没有考虑过阿娘的心情,这样的亲戚令人心寒,更别说日后托付大事了,能不来往就不来往,来往多了反而还会出现其他事情。所以回到家里,他跟李渊就这件事情开始议论了起来。“将来早晚一天,咱们家必举大事,这样的亲戚现在慢慢疏远也来得及,一来是咱们家的事不能让人家发现,二来就算是杨广追究起来,因为咱们关系沦落,也算是救他们一命。”李渊摇了摇头,“傻孩子,他们在咱们举大事之后能不能活命,并非是跟咱们关系是否亲近,而是在这个朝廷里面有多少说话的分量。你说的也对,像这样的人,咱们不能太亲近了。不只是你外祖父他们那边的亲戚,咱们本家的亲戚也不可相信,总有一些人胆小怕事,总有一些人会不在乎关系将咱们卖出去。”两人商量好了之后,就开始说起了一些婚礼上的细节。而在关冷艳的院子里,玉娘子她伯父曹伯沆也在和关冷艳商量着细节上的事情。“迎亲那天建成会带着那些郎君们进来,门口就要有一些家中女眷手持棍棒殴打他们,只是这些人必须是关系亲密之人,不管是大娘子他们家或是我们家,能做这些事情的亲戚都已经没有了,你看着这一步要不要请一些其他人来代劳?”“能简略就简略,不必如此繁文缛节。”曹伯沆把手中的纸放了下去,“我知道最近有些流言蜚语让你伤心了,可是你不能把气都撒在大娘子的婚礼上。大娘子一辈子只办一回事儿,不能太简略了,还是热热闹闹的比较好。”关冷艳听了之后只觉得哭笑不得,“行吧,都听你的,你看着办吧。”曹伯沆把曹槊婚礼上的细节都说了一遍之后,忍不住商量自己和关冷艳的婚事。“你也知道咱们两个加在一起已经半百,所以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我的意思是简单一些,但我又不想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