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贼的感觉让单思华既兴奋又紧张。他按了按“咚咚”直跳的胸口,将身体紧贴在围墙根上,阿格和春仔亦如法炮制。三人隐藏的地点,正是当天晚上和曾医生做交易的两人蹲的地方。
单思华条件反射地瞄了一眼二楼的那扇窗户,生怕那里也会冒出一个脑袋出来。
“华哥,你还记得曾医生缝针的那间屋吗?是不是在底楼?”阿格压低声音,向单思华确认道。
“恩”单思华用力地点点头,将腰里的手电筒掏出来,在灯泡头上蒙上了一层布,这样就可以避免光线外泄,不会轻易暴露目标。
虽然今天晚上的行动不是什么大事,但也要确保万无一失。如果因为去探查曾医生的底细而让他察觉,那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没有查到曾医生的底,倒把自己的底给曾医生摊牌了。
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曾医生和李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曾医生的所为是不是李老板在幕后操纵。想要搞清楚曾医生是不是真的在买那些东西,以及他是否真的买凶杀人,还得从今天晚上的探查开始。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加倍小心。
根据前面商量好的结果,由单思华和春仔两人进去小屋,寻找曾医生是否吸食那些东西的证据,阿格在外面把风。
因为阿格比较高大,行动起来容易暴露目标,留在外面把风。春仔因为接触过那些东西,随单思华进去好辨认。而单思华因为在这里住过两天,比较熟悉里面的布置。这样的分工,确保万无一失。
稍微沉了一下气息,单思华低吼了一声,“进去。”,率先翻过院墙,快速地穿过小院,贴身在楼脚的大门外。春仔也不出声,跟着翻了进去。两个人身材都不高大,一前一后窜进院中,动作迅速,又都穿着黑衣,加上此时月亮躲进了云层,四下一片漆黑。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已经有两个人翻进了小院中。
非常顺利地潜进小院,单思华信心大增,春仔略施小计,楼脚的大门也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眨眼间,门缝又合上,门外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不知是因为光线太黑,还是进去的时候太顺利,单思华没有注意到,在院子铁门那边,另一头的墙角落里,已经多出了一个窝棚,里面躺着一只全身黑毛的家伙,卷曲成一团,好像在睡觉。
曾医生的家对于单思华而言,并不陌生。尽管事先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单思华还是感到有些紧张。他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按捺住“咚咚”直跳的胸口,借助些许微弱的光,摸索到了那天晚上曾医生自行缝合伤口的那个房间。
因为不确定曾医生睡在哪个房间,单思华没敢打开手电筒,怕暴露目标,等进了那个房间,确信里面无人以后,才打开蒙住头的手电筒,和春仔一起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面搜索起来。
两人一边聆听着外面有没有动静,一边仔细地在房间里面搜索,经过蒙头处理过的手电筒光不会扩散,刚好可以为两人照明。
一番细致的搜寻后,春仔终于在一张台面下找到一个巴掌大小的乳白色塑料袋,凑到鼻尖嗅了嗅,他兴奋地冲单思华点点头,确定这个塑料袋正是装过那些东西的味道。
事实证明,曾医生有吸食那些东西的重大嫌疑。
虽然还不能确定那三个人是不是受曾医生指使,来杀单思华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曾医生那天晚上对单思华撒了谎,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走私药材,而是在做那些东西的交易。
这样一来,先前的那些推理似乎突然之间都能够成立了。单思华无意之中撞见了曾医生购买那些东西,为防单思华将秘密外泄,不惜买凶杀人,以绝后患。
想到此,一阵寒意“嗖”地从脚底窜上后背心,单思华只觉在黑暗的四周,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窥视着自己,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对春仔耳语道:“走吧,先出去再说。”
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再留在这里,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当然是先出去为妙。
春仔会意,先窜到门口,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才将门拉开一道缝,和单思华先后挤出来。两人沿着来时的路线退到大门外,轻轻掩上房门,均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长气。
谢天谢地,总算是安全地出来了。
就在两人以为大功告成,准备转身而退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两人惊呆了。
只见先前趴在窝棚下面睡觉的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威风凛凛地站在院子中央,昂首对着两人的方向。
月亮也钻出了云层,将如水的银光洒向大地,映出黑家伙的两只绿莹莹的眼睛,有一点像狼的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是狼狗,又好像是猎狗。月光下,只见它裂着嘴,吐出长长的舌头,两排锋利的牙齿露出白森森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不用说,这是一只看家护院的犬类。想必是曾医生为了防止那天晚上的事情再度重演,添置了这只犬类。单看那昂首站立的气势,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只善类。
单思华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将手伸向腰间,想拔刀相向,以防不测。春仔更是心急,马刀已经握在手中,整个人站成一张弓的样子,全神戒备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通常情况下,看家护院的犬类在发现有陌生人的时候,第一时间都会发出警告的咆哮,用声音去震慑胆敢入侵的人。但是这只却很反常,看见单思华两人后,既没有发出叫声,也没有扑上去乱咬一气,而是稳稳地站立在院子中间,静静地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只有喉咙里类似于低鸣的那种声音,证明这是一只活的犬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