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上冒出了汗水,一咬牙,道:“陛下,谈大人的事情若是没有处理好,那是会损伤到陛下的名誉,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陛下啊,陛下不能因为她是您信任的人,便枉顾了罗烟的律法啊。”沈泽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好一个为了朕,我倒要看看,我的起居舍人究竟干了什么理法不容的事情,这个案子由朕亲自审,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朕听。”狱头用了半刻钟的时间将一切都说明白了。沈泽听完,便想起当初谈飞雨对自己说过,当初困难的时候,她哥哥曾被卖过的事情,原来,她哥哥谈铮竟然经历过那样令人心疼的事情,也没想到,他竟然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她失去理智时候的样子。他静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地看向谈飞雨,心中知道此事是她的痛处,但是现在当着不少人的面,这件事必须得讲清楚。“爱卿,她所言经过可对?”谈飞雨出来回答:“稍有出入,臣当年哥哥被卖掉的时候,正在上学,并不知情,过了一个月回家休沐才发现不对劲,追问下才知道,当时只想去看看哥哥过得好不好,于是便拿了银子寻去了赵家,若是过得不好,便还了她银子带哥哥回家,一到那个女人家……就见到那个女人……正在对我哥哥拳打脚踢,我哥哥好好的男子,那时已经不成人样了,所以忍无可忍之下,我动了手。”当年的事情已经隔了许久,虽然语气假装镇定清淡,但是握紧手背上突出的青筋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她依然清楚的记得,自己脑子里什么前途,什么读书,都不考虑了,她只想打死那个王八蛋。就连哥哥也被她当时红了眼的自己吓到了,后来要不是哥哥和其他人拼命的阻拦,她能够肯定当时那个女人绝对活不下来。她跪在地上,毫无畏惧地说道:“臣确实有罪,无论什么样的惩罚,臣都一并承担,但这份婚约书,臣希望能够彻彻底底的解除了,至于京兆伊大人,她是我的恩人,但是我们并无什么利益关系,我也从未做过什么收买她让她帮我将人给挡在京城外的事情。”“朕已经大致了解了,那么说来。谈家兄长的腿疾正是因为那个赵姓的女人打的?”底下人听到这话,感觉陛下是明显偏心谈飞雨那边的,便不满地辩解道:“按照罗烟的律法,男子嫁去了妻主家,便是妻主家的人了,是生是死,妻主是有这个权利的,婚约书白字黑字在这里,那个女子虽然过分了些,但是并未犯法?”“只是过分了些?”沈泽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了这句话,自己就是男子,最恨的便是别人看不起男子。听到他的语气,狱头这才反应过来陛下也是男子,她这样的话,无疑是把陛下也得罪了,顿时冷汗浸湿了脊背。陛下的愤怒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他提高了声调,大声道:“她对谈家哥哥的殴打,让一个大好年华的男子落下了影响终生的腿疾,这等没有人性的事情你竟然对朕说只是过分了些?当真是笑掉了人的大牙。这套老旧的律法已经用了几百年了,有些东西早就已经变了,朕身为男子,天下百姓,包括天下男子在内都是朕的子民,朕觉不允许有人去伤害他们。”旁边另一个审案子的人道:“可是陛下,谈飞雨后来可是彻底打断了对方的双腿,还有,这份婚约书,确实是有效的啊。”沈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不予评价,而是转身对旁边的人道:“去宣京兆伊来见。”随后他看向所有人,说:“法不外乎人情,谈飞雨此举是为了哥哥,可谓是有情有义,而那个女人,肆意伤害男子,着实叫人不齿,那样的人,朕连见都不想见上一面。”底下人赶紧闭嘴。很快京兆伊来了,一来,沈泽便问她:“你可知每年有个扬言要进京告谈飞雨的女人?”京兆伊道:“小人知道,也经过调查她是否真的有冤情,可后来查到,她只是听说谈飞雨考上了官,所以便想来勒索一番,臣赏识谈飞雨,不希望这件事影响了她的前途,当时便暗中资助了那个女人一些钱,又为她寻了一份活路,可哪想她根本就是好吃懒做,不愿意干活,反而因此赖上了臣,威胁臣说,若是不给钱便告臣和谈飞雨官官相护,那之后臣便将他赶了出去,并且不再让她进京。”沈泽听完后,眉头一皱,对那个女人的厌恶更深:“世上竟有这样不知足的人,不过若是朕现在就做下决断,你们恐怕会觉得朕偏听偏信,有失公道,此事朕便交由宋爱卿调查,由你去审问,朕会派人监督,看那个女人是否真的是为了钱,另外这份婚书,撕了罢,朕不想再看到,天下的好男儿不该被这么一张纸给伤害,三日后,朕亲自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一个公正的决断,而等可还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