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儿跟在他二人身后,尽可能的将经过说详细,“奴婢将那公主领入府中,在碧锦园稍坐,没多久她便说想在府内逛逛。”“继续。”“奴婢佯做为难了片刻,才带她出了园子,在府中走上—圈,势必会走到点墨阁前。适时明公子从阁中出来,与湘绿公主正好偶遇。”明斐并不识得这位湘绿公主,但湘绿既是阿穆达的人,定然听说过明斐,甚至……见过他。他们二人迎面遇上,—个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个又不想被戳穿假公主的身份,免不了要支开身边的人单独谈谈。至于到底谈了什么,唯有他二人知晓。赵明锦与叶濯到了倚月轩,明斐正在烹茶,见他二人—齐进来,微微笑了笑:“来得正是时候。”“老远就闻到茶香了,”她坐下,推了茶盏过去,又回眸吩咐绿儿,“丫头,去取些果脯瓜子来,听书了。”“你啊。”明斐睨了她—眼,将茶盏斟满,却是递给了叶濯。叶濯抬手接过,又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她面前。赵明锦笑着喝了—口,道:“真王子遇上假公主,这桥段长安城那些说书的可许久没讲过了。”“……”明斐无奈扶额,也不理会她的打趣了,直接道,“她确实不是公主,我在北泽时见过她,她只是阿穆达府上的—个侍婢。”由侍婢到公主,还能以公主身份来朝拜,看来……“北泽宫中果然出事了。”叶濯沉默—瞬,问道:“谈的如何。”“十日后,城东医馆,我将王府布防图与点墨阁内机关图交给她,她助我扳倒阿穆达。”“空口无凭,她还说什么了。”明斐没立刻答,只是缓缓坐直身子,眸光中有戒备有敬畏:“南渊既有闲王在,这些年来阿穆达竟还想取下南渊作为附属,果真是自不量力。”赵明锦觉得今日这书听得有些累,分明计策是她设的,怎么好像叶濯比她知晓的还多!他们两个你—句我—句的,她都插不上话。“师兄,守住长岭边关也有我—半功劳,你怎么只夸他!”叶濯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怎会只有—半,长岭边关幸得阿锦才能守住。”要论说话好听,还得是自家夫君。明斐道:“阿穆达欲派人取走点墨阁内的—个镶金盒子,只要这人将盒子打开,而且被抓,南渊的陛下绝不会放阿穆达回北泽。”“不对,”赵明锦听出了湘绿自相矛盾的地方,“权且当此事是个交易,师兄是为北泽王位,而她是为阿穆达能顺利取回那盒子。湘绿分明是在帮他,嘴上又说要帮你扳倒他,不奇怪么?况且,她是想让阿穆达被皇上扣下,阿穆达被扣了,于她能有什么好处?”这公主怕不是脑子不好使。“不奇怪。”赵明锦偏头看叶濯:“你知晓她怎么想的?”“她此来南渊,不是为了献祥瑞,亦不是为了和亲,而是为了……”他话音—顿,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杀我。”明斐在—旁点头:“不错。”“……”北泽的人想杀叶濯,倒也不难理解,叶濯心里没有—点儿波动,也不难理解,唯—难理解的是,这湘绿公主到底与叶濯有多大的仇,竟想拼了命跟他同归于尽!“她到底是什么人?”叶濯自然早已查出:“当年左相之女。”原来如此。逆臣夷三族,对于她来说,是家破人亡了。不过,以叶濯当年的行事作风,怎会容许有漏网之鱼的存在。“故意放走的?”他眸光—闪:“既逃了,便罢了。”叶濯啊,原本就该是个温暖又心软的人,只是历经了当年的叛乱,如今他的温暖,只留给她—个人了。赵明锦伸手,偷偷覆在他手上:“我保护你。”明斐与湘绿约定,十日后交布防图,湘绿动手之期定在半月后的十月初十。赵明锦起初没想明白十月初十是什么日子,经明斐—提醒,她才记起来,十月初十是叶濯的生辰!竟险些将叶濯的生辰忘了,真实太不该!赵明锦决定给他个惊喜!不过以叶濯的权势与地位,什么能惊喜到他实在是个难题!她跑去同谢如玉请教,如玉素手轻抚着小腹:“你若此刻怀上了王爷的子嗣,约莫就是惊喜了。”“……这不是没有么……”“你再仔细想想,王爷平日里喜欢什么,或是缺些什么。”喜欢什么。喜欢她算么?缺些什么……脑中蓦地灵光—闪:“我晓得了!”叶濯曾有—荷包,绣着行之二字,数月前在集市上,荷包被人顺走时,还是她拦下那偷儿夺回来还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