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濯走出仁寿宫,她几步迎上去,当着赵明锦的面拉上他的衣袖,低低地唤了声:“闲王哥哥。”赵明锦回头看她的动作,亦看叶濯的反应,叶濯如那夜一般,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眸色冷沉下来,薄唇轻启:“安庆。”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凛冽。安庆郡主身子一僵,强撑着没有收回手。“不过两月,本王与你说的话便忘了么。”赵明锦当夜离得远,自然听不清他们两个都说了什么,可是看安庆郡主的反应……抓着他衣袖的手如同被火灼了一般陡然松开,落在身侧紧捏成拳,脸上血色霎时褪尽,甚至还漫上了几丝恐惧。叶濯凉声道:“太后对永昌侯府青睐有加,侯府若不知感恩,手仍妄想着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他声音顿住,话锋一转,“他日,太后不会护你们,亦护不了你们。”赵明锦发现,叶濯板起脸来,不苟言笑的模样,还挺唬人的。总之安庆郡主是被吓住了,而她……因着总是见他笑意吟吟的模样,心中自然不怕,还觉得他这般,就算有旁的女子见色起意,也会被他吓得退避三舍。倒也省得她麻烦。回去的路上,赵明锦坐在马车里抿着唇笑,叶濯瞧她心情大好的模样,也不由弯了唇角。“在想什么?”“在想王爷这一手斩桃花的本事很不错。”叶濯挑眉,倾身凑近她:“既如此,为夫可能同夫人讨个奖赏?”嗯?“讨什……”唇上一阵柔暖,赵明锦下意识闭起眼来,不过心中默默想道——叶濯可真是愈来愈不知避讳了,往日她只道自己是个胆大包天、率性而为的,如今与叶濯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嘛!秋闱定于九月廿日,文试三日,武试亦三日,武试与文试同日进行,互不相扰。赵明锦既承了武试主考官的差使,自然要尽心竭力。六年前她参加武试时,共比了三场,一场拳脚功夫,一场骑射,这两场考的不过是个基本,没甚难度。至于另外一场,是由诸位考官为每个参试者发下一张字条,他们需得按照字条上的文字或路线指引,寻出线索,找到藏起的一面令旗。率先得令旗者为胜。以往还在山谷时,师兄每次奉命离山,回来时都会给她带些吃食或者新奇的小玩意儿,只是不会直接交与她,会将它们藏在山中某个角落,让她自己去寻。师兄给她的线索,可比武试给出的要晦涩难懂的多。起初她根本看不懂,久而久之倒是难不倒她了。所以武试那日,她是、061景流没有立刻回答赵明锦,而是偏头看了眼身侧的景毅。景毅会意,同赵明锦道了句“属下告退”,抬脚往清石轩的方向去了。景流似乎也没想瞒她,待碧锦园门前只剩下他二人时,直接道:“去年岁末,属下奉王爷之命扮作书生,进入书院,只是为了查探书院中是否有人与朝廷官员勾结,以权谋私贪赃枉法,不过今年四月,”他话音一顿,语气沉下来,“夜深之时,属下无意间撞到向学正、秦学监与一人站在假山处密谋。”赵明锦沉吟:“是他们囚禁掌院的密道入口处?”“不错,既有异常,属下自然要前去打探,所以就藏在了假山后方的隐蔽处。”景流并不知与他们密谋的人是谁,也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能听到那人声线诡谲阴冷,让人闻之胆寒。“属下听到那人说,”他复述了一遍当夜亲耳听到的话,“此人不仅是北泽皇室,还是当今闲王妃的兄长,他日这事传扬出去,闲王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