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将军一生戎马,北方五城地界不大,却成困了他一辈子的地方,”赵明锦偏头,看向与她并肩的叶濯,“待以后京中无事,我们去长岭边关罢,不如就去我养伤的那个小木屋。”五年已过,不知那木屋还在不在了。叶濯点头,若有所思:“木屋甚小,恐住不下太多人,到时怎么也要修缮扩建一番。”“哪儿来的太多人?”问罢之后,她眯起眼来,“你莫不是还想娶几个侧妃一同带过去?”“……”叶濯有些哭笑不得,“本王此生,有阿锦一人足矣。我们的孩子总要有个住处,不建屋子,长大了住树林也行。”“谁家孩子住树……”赵明锦脸上一热,“哪儿来的孩子,想那么长远!”入夜,月凉如水,夜色如墨,城外码头上灯火通明,季二齐三已带人上了船,岸边上只有寥寥行人,背着包袱,脚步匆匆地往船上赶。赵明锦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勾唇浅笑:“你倒是安排的妥当。”叶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配合着道:“掩人耳目足矣,瞒不过阿锦。”话音消散,两人一同沉默下去。水面上有月影倒映,粼粼微光。不多时,她便看到季二在船上给她打了个手势。该启程了。赵明锦是舍不得叶濯,也放心不下他,可既已定下的事,绝不能更改。此刻再做什么期期艾艾,欲走还留,依依不舍之态就委实矫情了,况且她也不是能做出那些事来的女子。她抬脚迈出一步,走到叶濯面前,伸手将他抱住,怕碰到他的伤口,也不敢多用力,只能在他背上轻拍了拍:“走了。”话音消散,又毫不犹豫的收手,转身便走,干脆又利落。手腕上蓦地一紧,叶濯只稍一用力,她便顺势回了身。眼前光线一暗,叶濯的吻精准的落在了……她挡在唇瓣前的掌心的。四目相接,赵明锦看清了他眼中的三分无奈与七分宠溺。“别受伤,活着回来,否则,”她毫无震慑力的威胁,“一年半载都不理你。”“好,”他眸色渐深,薄唇复又落在她掌心上,细细稳过,“在长安等我。”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得双更了,不过千万别等我哈,临时被安排去出差,码出来要半夜了,哭唧唧→_→、053船已扬帆,缓缓远离水岸,赵明锦站在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濯,直到他的身影被无边夜色吞没,再也看不清,她才将视线收回来。转过身,季二和齐三正等在那里。“何事?”季二道:“将军,船上已安排妥当,四周布了守夜侍卫,船舱中每隔十步就有一人巡视,绝对万无一失。”不仅万无一失,甚至防范的有些太过夸张了。“不必如此,”赵明锦抬眸,时值夏末,月上中天,再有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传令下去,今夜无需值守,让手下兄弟都回去歇息。”“这……”两人对视一眼,齐三犹豫着开口:“将军,如此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些。”她抬脚,绕过他二人往船舱中走:“昨夜才抓的人,就算消息传的再快,入京也要今日晌午,拦截刺杀之人不可能在半日之内赶至岳州府。”“将军说的是,”季二先是了悟一般的点点头,后又觉得不对,“将军怎知拦截我等的人会从京城而来?若京城那幕后主使之人只是传了消息回来,命潜藏在岳州府中的人动手,那我等岂不是白送了个大便宜给他们?”说到这里,他声音一顿,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刻意压着嗓子:“说不准,那些人就藏在我们中间。”话音未落,齐三抬手狠狠地敲上了他的脑袋:“你怕是脑子进水了,船上这二十人,皆是我等从虎啸营里带出来的亲信,一起守过边关,一起上过战场,又一起凯旋的,全是过命的交情。”“……就算如此,也保不齐会有人藏在暗处,或者藏于水下,伺机而动。”“难得你想的周到,”赵明锦夸了他一句,“不过他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既不会知晓我等择了水路离开,更不会知晓我等会在此时离开。”而且叶濯既然敢来码头送她,就说明岳州府中的眼线早已料理干净了。不然,她行水路,他走陆路的计策便没有任何意义。想到这里,赵明锦沉声吩咐:“去传令,今夜好生休整,明日天亮后至下船前,众将士都要打起万分精神,若被我发现有一人敢在途中合眼的,军法处置。”“是!”回到舱房,赵明锦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三个人。向学监与周方显脸色铁青,眼睛死死地瞪着她,若非嘴上被布紧紧塞着,恐怕早已对她破口大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