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没理解错的话,他们口中的鱼,应该是同一条“鱼”。赵明锦挑了眉梢:“真的怎么做都行?”叶濯点头。她伸手过去,毫不犹豫地握上了他的手:“这样?”薄唇勾起一抹浅笑的弧度:“自是可以。”赵明锦觉得自己是醉意上头了,所以才会大着胆子倾身过去,掌心覆在他的侧脸上:“这样?”“也可以。”她一鼓作气,站起身来,猛地俯身凑近他。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相闻,能看清彼此眼中对方此刻的模样。“这样?”这次叶濯没有答她,唇角的笑意深了些,眸光却没了往日的清湛透亮,里面藏着她似懂非懂的深意。赵明锦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再这样对视下去,事情怕是要发展的控制不住了。她陡然收手站直身子,僵硬的笑了两声,喃喃自语:“一定是酒喝得不够,”也不等他说什么,慌乱地调转脚步就往门边走,“我回去了,你……早些歇息。”手扣上门扉,刚要用力,赵明锦听得头顶传来一声轻响,清淡好闻的檀香气已从四周包裹而来。“跑什么,”叶濯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愈来愈近,“方才想做的事,不是还没做么?”、052两军交战,向来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赵明锦领兵多年,最懂这个道理。她觉得,方才自己占着上风,所以究竟是“乘胜追击”还是“鸣金收兵”都该由她说了算。可她都准备撤了,作为处于下风的叶濯,竟然半点儿觉悟都没有,还追过来了!瞧眼下的情形,约莫可以用那四个字来形容——骑虎难下。她先是僵硬的抬了头,叶濯的手掌扣在门板上,骨节匀称,五指修长,将那两扇门按的严丝合缝,而她……就被夹在他与门板之间。要不来硬的?还得顾及他身上的伤。赵明锦清咳一声,缓缓转身,挺直的脊背只能紧贴着门板,不然怕是会被误以为要投怀送抱。“方才想做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她红着一张脸,准备来个曲线救国,“再说你公务繁忙,我也是个善解人意的,怎好再继续叨扰,这就走了。”叶濯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善解人意。”“正是,”她下意识舔了舔唇,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索性就盯着他的衣襟领口干笑,“来日方长,我就住在隔壁,两步远的地方,你、咳,就不必送了。”话音落后,叶濯没说话,也没动,烛光将他的身影兜头罩在她身上,莫名让人心跳纷乱。两相对峙半晌,就在赵明锦已经将牙一咬,将心一横,即将“恶从胆边生”的时候,一声叹息轻轻传来。她心头微颤。“阿锦,”叶濯就在她抬头时轻声笑起,“你怕什么。”“谁说我怕了。”四目相接,赵明锦看清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细碎笑意。中计了!不过……不就是个小小的激将法,好像她不会似的。“你既不想去处理公务,那良辰美的也莫辜负了,不如就将方才的事做完,”她抬手,朝他勾了勾指头,意有所指,“你离近些。”叶濯怔了一瞬,低头凑近她。“再近些,”赵明锦勾翘起嘴角,清亮的声色难得有了女儿家的娇媚,眸光流转,顾盼生辉,“把眼睛闭上。”叶濯配合地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呼吸相闻,尽在咫尺的距离,与方才分明没什么不同,但好像又因他敛起了眼眸,又变得格外不同。赵明锦本打算待他将眼睛闭上,就干脆利落的拉开他的手,打开门冲出去,可眼下这般看着他,突然又觉得,若不做点儿什么,当真亏得慌。垂在身侧的手捏上了裙摆,她踮起脚尖,微偏了头,吻在了他的侧脸上。叶濯的眼睛就在这时缓缓睁开,深沉晦暗的眸色,里面闪着几簇压抑的光芒。左右做都做了,她梗着脖子同他对视:“这样呢?可……”话未说完,腰间蓦地一紧,她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带着,直向前靠过去。叶濯俯身过来,微凉的薄唇覆在她的唇瓣上,顿了片刻,感受到她的双手缓缓捏住了他的衣衫,才慢慢辗转流连,渐渐加深,许久不舍的放开。翌日一早,王爷与王妃的仪驾入了岳州府,车马侍卫浩浩荡荡,从街市一直蜿蜒至府衙。赵明锦从房中走出时,凭栏向下一望,先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叶濯,而后眸光一转,才看清同他围桌而坐的,竟然是景毅、季二还有齐三。他们不知在商讨什么,季二和齐三眉心紧拧着,不多时,声音断断续续的飘上来:“押送他们,我等倒无妨,就是将军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