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尔拿着帕子的手搓捻酒杯:“世女请讲,妾身知晓的事定会知无不言。”“好……”元笑砰的放下酒坛,坛身因为剧烈而荡出了酒水:“那晚……我看见了娘子的红玉簪。”说完垂下了眼眸不去看她。阮白尔心中一凛:“红玉簪?”元笑苦笑一声:“我坠马,阮娘子是瞧见的吧。阮娘子的红簪透过月光显得很通透,是很漂亮的簪子啊,阮娘子讨厌我吗……”她抬起头眼里有几分哀求:“我明明……那么喜欢娘子啊。”阮白尔也不知是怎么了,这种时候她应该尽快撇清关系才是。许是对元笑的纠缠不休感到厌烦?她收回手,端方的不像在饮酒。“世女喜欢妾身什么呢?就算妾身瞧见了您落马,妾身就非要救您不可吗?”“若换作是我,我一定会救阮娘子!”“妾身永远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那你就不怕我把这事说出去?”阮白尔轻笑一声,拉住袖摆为自己斟了杯酒:“妾身既然敢应,自然就有法子脱离此事。”元笑无奈:“是了,阮娘子竟这般会算计。”说完踉跄着站起来头也不回出了园子,离开了张府。可她哪里知道,阮白尔根本没有万全之策,皇上太后哪个不是宠着元笑,先前未计较阮白尔也是因为元笑巴巴的要和阮娘子做朋友,一口一个阮娘子。若元笑说了坠马时阮白尔见死不救,不论真相几何,阮白尔再怎么巧言令色,这事都不得善了。这边的阮白尔喝了杯子中的酒后,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然后看着酒水中的辰砂,抚上发梢轻轻抽出簪子有些出神,她为什么会从老太监那要这簪子呢?明明毫无用处……“主子,孔女郎和谢女郎来了。”一直好像空气的女婢俯首跪在阮白尔面前轻声道。阮白尔挥挥手:“把她们带去偏厅,待我更衣。”“是。”在阮白尔走后片刻,园子便恢复如初,连淡淡的酒迹都闻不到,丁点看不出这里刚刚有人豪饮了十几坛佳酿。阮白尔去了偏厅时,孔子苏正对着墙上的字画点头,谢安渠摆弄着自己衣穗,还有…站在拐角的孔雅歌…她思量一瞬,踏步进去:“孔姐姐,安渠。”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写怎么写怎么写啊☆、“白尔快来,这字是褚先生的吧,我求了好久,先生才应了我一副。”孔子苏摇头抱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阮白尔走过去有些好笑:“褚先生是姐姐母家长辈,这话说的倒叫人不明理了。”闻言,垮垮倚着的谢安渠翻了个白眼,把自己从椅子上撑起来懒洋洋道:“你们就别在这互慕了,快先说正事。”孔子苏:“长公主要给小侯爷选妻了,洛京有些名气的贵女家都收了帖。”谢安渠冷笑一声:“她也是胃口大,也不瞧瞧施祁是个什么货色,说好听些是有个侯爷的名头,可谁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意思。”孔子苏笑容意味不明,而谢安渠有些恼怒,上辈子不正是谢安渠下嫁了施祁。“梓梓呢?”谢安渠听了更显烦躁:“被她娘带回去了,说是过一阵再来。”谢安渠未说完的话在场的两人都懂,谢安渠还想说自己这位婶婶看不上长公主家的施祁,又可知长公主更看不上她这个偏支。照理来说阮白尔比上一世还要出众,长公主必然会给她发帖,可她却没有收到帖。因为她没有强盛的母族父族可给施祁擦屁股,快瞧瞧长公主的一片慈母之心吧。孔子苏安慰似的拍了拍谢安渠的手:“怎么?阿渠家里有想法?”谢安渠略显不自然的挪开:“也没有,只是不太与施祁相处。对了,白尔呢?”生硬转开话题的谢安渠求救般希望阮白尔开口。阮白尔摇摇头,软和着开嗓:“我并未接过长公主的帖,家中无长辈在外酬客在所难免。”孔子苏促狭一笑,向后招了招,孔雅歌便走向前手里恭敬捧着一张请帖:“你当我今日做何来的,长公主多给了两张帖直叫我寻顽得好的女郎去。这下可好了,总不算是日后调侃这宴,白尔不知所以然了。”阮白尔也不推辞,顺手接下了。反正孔子苏既然送来了就绝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几番闲聊后,孔子苏便道还要再为旁的女郎送贴先行一步走了。孔雅歌规规矩矩的跟在她后头,半点看不出来数年后嚣张跋扈的模样。上一世她在宫里才看见的孔雅歌,是元文靖在宫外偷吃带进去的,这一世是因为她没收下孔子苏赠予的男宠吗,不过她倒没想到孔雅歌也有这么恭敬的时候……还没等她回过神,谢安渠已经拉着她的手带着几分慌张的进了屋。等到她把阮白尔按坐在凳子上,又带着几分惶惶不安的说:“孔姐姐她……孔姐姐可能有磨镜之好!”阮白尔适时的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看着花容失色的谢安渠,然后指了指她的眉梢:“安渠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