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文缓缓反应过来,低下头,皮笑肉不笑的轻轻把手从他手心抽了出来,道:“殷公子说笑呢吗?你我皆是男子,何来成亲一说。何况……何况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什么……”
殷故一怔,眉头轻蹙,云文的这番答复,与殷故预想中的截然不同。
云文心虚移目,道:“殷公子何来的钱置办这些聘礼?方才那一小箱金银,都够把我家书院买下来了……”
殷故咽了口唾沫,心里头凌乱万分,立马问道:“云先生为何拒绝我?莫不是对我半分情意也没有吗?那为何于我面前羞嗔?为何同我欢好?为何那日酒楼中与我亲吻,与我缠绵床榻?”
已近书院开门的时辰,殷公子若是再这番大声叫嚷,恐怕是会叫人听了去。
于是云文连忙红着脸打断道:“够、够了!殷公子莫要再说了!”
殷故一怔,双眸颤动。
云文尚喘了两下,低下头,道:“我与殷公子,并非没有情意……”
话才说不至一半,云文便听见书院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虽听不清门外人在说些什么,但已足以让云文心慌。现下,他只想赶紧将这满院的聘礼收起,莫叫人看见才好。
加之心急,云文一时慌不择言:“但我与殷公子,并非是那种情感!”
并非是那种一定要成亲才能长相厮守的情感。
“我于你面前羞嗔,是因为殷公子常常……道些轻薄之语,与你欢好,是、是因为我……”
云文心慌,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是因为我那日,那日需要你才……!”
是因我恋慕你,倾慕你,心悦你。
可话出口时,却词不达意。
“我那日……本意也并非是要与你缠绵床榻,只是因为一时意乱情迷……”
那日,云文确实没想着要同他缠绵床榻,只是想要表露心悦之情,结果却是意乱情迷,一发不可收拾。
可这话说出来,却甚是容易叫人误会。于是云文索性也就不解释了,慌忙道:“总、总之,你快些把聘礼收起来,莫要胡闹了!”
云文吼完这段话,竟有些喘不上气了,一时羞恼,仓皇而逃。
关上房门,又上了道锁,才顺着门坐下,缓和心情。
云文摸着心口,手心狂热的跳动感让他又慌又愧,心里更是乱做了一团麻:“殷公子是疯了吗,竟要与我成亲?我是想与他长相厮守,却没曾想过成亲一说啊,那些聘礼……好生贵重,怎可浪费在我身上?他分明可以拿着那些礼金去给自己多添置几身衣裳,买些喜欢的玩意,怎能……”
云文仰起头,面色绯红,不时喘着粗气,心渐渐平静下来后,却又恍然醒悟道:“我方才都说了什么胡话?我方才说话词不达意,若是叫殷公子误会了……!”
云文想着,连忙起身,开锁推门,却是见庭院已空荡荡。
仿佛方才一院聘礼,只是南柯一梦。
院外传来敲门声:“云先生,这个时辰了还不开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