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睁开眼,启唇颤着声音,脱口念道:“殷公子……”
只是轻声如蚊吟,却还是叫常恩承给听了去。
常恩承更恼,这回他抡起了拳头:“事到如今你念他名字有何用?!”
声落拳头落,云文整个人被打倒在地,接着又被常恩承揪着衣襟拽起,听他声声激动痛斥,却又因耳鸣听得恍惚。
“我就在你面前,你怎就不能念我名?我与你,十年情意!你怎可因这昙花一现之缘而魂牵梦绕,将我的感情弃之不顾?!”
云文紧咬压根,颤着眉头,紧闭双目,回道:“可与我心中,待你,一直只有兄弟之情……从未有过……倾慕之心……”
常恩承闻言,气急败坏,贴近狠狠往他脖子上咬下一圈牙印,狠到直至渗血才松口。
云文一面抽泣一面痛吟,任常恩承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圈又一圈,一点又一点的痕迹。
曾经与恩承如何美好的画面在此刻已然支离破碎。
他总想着讨好每一个从他生命中经过的人,让他们留下,让他们常伴身旁,可最后才发现大家都是有利可图才与他接近。
亦或求他免费给自己的孩子教书,亦或拜托他免费照顾自己孩子几日,亦或是麻烦他去帮忙跑腿送东西。
大家总是表面上和和气气,对他敬爱有加。
可若他不再免费教书,还有几人会待他敬爱,还会有几人愿意来与之亲近呢?
这样的思绪在此刻全部涌上云文心头,他终于愿意承认自己只是太孤独寂寞才会这般讨好街坊邻居,并没有民间流传的那般无私伟大。
他渐渐地将那哭声匿去,他知再这般哭泣,也不会有人心疼,只会令眼前人愈发兴奋,从而做出更多伤害他的事。
他逐渐认清现实,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他轻声问:“倘若我不不再抵抗,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常恩承听罢,动作一滞。
恩承抬眸看他,唾液还挂在嘴边,咧嘴道:“过几日我还要回军营,为国出征,你忘了吗?”
云文双瞳涣散,心已悄然死去:“是,与我相识十年之人都会离我而去,我又怎可奢望相识一月之人常伴左右……不过也是……转瞬即逝的……缘分……”
云文又闭目,泪淌更凶。
恩承将他泪拭去,轻笑道:“我当真喜欢看你哭泣的模样,楚楚可怜,格外动我心弦。”
云文轻搡他,垂头道:“莫要再继续了。”
恩承握他手腕,得意笑道:“方才亲你时你已不做反抗,此刻又是为何?莫不是知道我要走,生气了?”
云文未看他:“不可白日宣淫。”
恩承又道:“意思是待到暮色便可了?”
云文沉默,他并不想答应,此刻他只想逃走。只要逃走,夜幕不归便好了。
于是云文道:“嗯。”
于是恩承松手,起身洋洋洒洒的往客房去,嘴上念着:“好好好,都依你的,记得今夜将自己洗白净了等我。啊,好饿,吃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