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云文决断,恩承便跳下床,拉着他往外头去了。
梧桐树下,恩承一边兴奋的拿手刨着土,一边问道:“你不知道,我期待这一刻许久,来寻你的路上便一直想着此事。云文,你可还记得当年写了什么?”
云文心有旁鹜的一边再在院中张望寻找殷故的身影,一边应道:“时间久远,已无印象了。”
恩承粲然笑道:“那我更是期待了!”
未寻见殷故,云文根本静不下心,更没兴致陪恩承将信件挖出来。
于是他手轻搭恩承肩膀,道:“恩承,不急,先洗洗手把面吃了。殷公子不知去哪了,我得寻他回来,回来之后再陪你一起挖可好?”
恩承动作一滞,脸上笑容敛去,抬头望他一脸惆怅,于是也未多说什么,拍手起身应道:“哦。”
仅这一声,云文也听出了恩承的不满,故而心一紧绷,暗暗道:“难道我一下得罪了两个人?”
这可如何是好啊?
恩承拍着手往厨房去,准备舀水洗手,云文怕他生气,连忙紧跟上,好声道:“恩承莫不是在生我的气?抱歉,我并非故意扫你的兴,只是今日我甚是奇怪,先是惹恼了殷公子,之后又是你……”
云文话未说完,恩承便打断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恩承一边弯身洗手,一边继续道:“你对我而言无比珍重,我怎会忍心生你的气?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气恼的。”
云文闻言,有些惶恐:“为……为何?”
恩承沉默片刻,直起身子看他,神态自若道:“因为我心悦于你,故而你做任何事我都喜欢。”
云文愣然,顿时不知该如何回话。面色无措,心跳骤然而快。
恩承就这般直勾勾看他片刻,见他无反应,便又低下头,道:“我知我唐突,原不想就这么告诉你的。但你今日为殷公子之事心不在焉,令我不安。而且,独独为他做了两碗醒酒汤,一口也不愿分与我,叫我更不安。”
云文想解释,却一时哑然,只心中苍白道:“并非……如此的……”
恩承皱起眉头,走近他道:“你以为我为何要同你一起将信埋入土里,相信那定能旧识再重逢的传说?你又以为为何我翻山越岭千里迢迢来寻你,而不是回我息城的家中?”
恩承步步靠近,云文却步步后撤,直到恩承因他后撤之举而发怒,猛然捏着他的双臂时才不得已停下。
只见恩承冲他高声道:“我为你所做之事,你不以为然,只当是兄弟之情?!你可知这十年我思你之心何其深重?!日日想,夜夜念,云文,我于十年前就倾慕于你,盒中信亦写满了我对你的情意!你却要叫我停下,放你去寻那殷公子?云文,他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过客,怎能抵得过我与你的十年情义!”
云文嘴角微颤,僵硬笑着,道:“恩承你……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怎么会……倾、倾心于我?莫、莫要拿我打趣……”
云文目光闪避着,抬手欲将摁他双臂的手推下,却是被恩承猛地捏住手臂,步步紧逼,逼至他步步后撤到脚底吃石子,一滑,整个人被恩承强势压下身。
云文眼露惊恐,洁白的衣裳沾上尘泥。
眼前少年,亦然不是昨夜所见的开朗少年,他眼中布满不明之欲,宛如野兽般,势如破竹将云文压制得一动不能动,继而俯身,云文侧颈一阵搔痒后传来一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