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郎中转身到桌前,执笔落字,毫不忌讳的直言道:“殷公子,您这病得要些时日才能好。我给您写张方子,您回头叫下人每天煎药给您送来,一日一副,一副两次,膳后服用。用药期间忌辛辣,忌生冷,还有,注意保暖。我行医多年,就没见过哪个鬼会因为受凉发烧的。鬼的体质本就不大怕冷,除非是光着身子,又撞上冬风。还有……”
郎中写好药方,放笔,将纸递给宁洛,一双沧桑的眼中满是斥责:“就算公子您再怎么身强力壮,也需要节制一点。”
作完还得哄
鬼郎中一双眼睛看透太多事情,宁洛瞬间无地自容,连忙抬纸掩面,疯狂道歉。
殷故:“……你道什么歉?”
宁洛:“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殷故:“……不是。”
宁洛:“是的!”
殷故:“……”
鬼郎中默默收拾药箱,从容不迫道:“保持安静,病人需要静养。”
闻言,宁洛连忙捂住嘴,想起方才自己羞愧的大声道歉,更加羞愧,继而改之,开始疯狂的小声道歉。
殷故皱皱眉,语气平静道:“小郎君若再同他道歉,我就把这庸医给杀了。”
宁洛瞬间收声。
鬼郎中依然从容不迫的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殷公子,首先,我不是庸医。其次,不是我让他道歉的。最后,切莫动气,否则病会更重。”
在鬼域,还没有谁敢这般淡定的顶撞殷故,这郎中,瞬间让殷故来了气。
于是殷故冷哼一声,道:“只是寻常发烧感冒而已,开的方子一天喝两次,还需好几日才能好。怎的就不是庸医?”
鬼郎中挎起药箱,正要走,听殷故一言,动作一滞,然后转头望向红帘内的殷故,面无表情,依然从容不迫道:“首先,重的不是感冒,是公子您一日太多次,身子虚。其次,我不是庸医。另外,我还可以精准的说出您昨天到底来了多少次。”
殷故一听郎中这般说他身子虚,更是气恼:“哈??别把自己夸上天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鬼郎中:“……昨日一共做了……”
宁洛态度温和,面容和善,牵起鬼郎中双手,礼貌打断道:“先生,谢谢您为我家夫君看病,这一趟您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送送您。”
尽管宁洛微微使劲想牵着鬼郎中往门外去,但鬼郎中还是面无波澜的定在原地,岿然不动。
然鬼郎中淡然道:“我不是庸医,我真能说出来,这位公子莫急,待我自证后自会离开。您也顺道听听我说得对不对,昨日你们一共做了……”
宁洛再度打断:“您是神医!!您现在回去,我立马叫人做个牌匾送您府上。”
如此,鬼郎中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关上兴云殿的大门,宁洛才得松一口气。
正坐床榻上的殷故抱着手臂,悠然道:“我可没打算给他送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