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红烧鱼的时候没有酱油,又叫陆芸花在自己心里的“记事本”上把“酱油、黄豆酱”这一条提前了些,她从前做饭习惯了放些生抽老抽,现在什么都没有,虽说大家都夸赞好吃,还是时常觉得吃起来味道差点什么。她在灶边忙着,林婶像个大厨师身旁的小工,帮着她洗菜剥蒜洗厨具,叫陆芸花轻松不少。总算所有菜都上了锅子,两人都忍不住敲了敲酸痛的腰,外头又一次响起敲门声。好像多余“咚咚。”“姐姐……咦?师……阿爹?”陆芸花匆忙洗了一把手出去,大门现在是开着的,卓仪在院子靠里面些的地方做架子,站在门外面的时候还发现不了。所以她听见外头云晏先是高兴唤了她,又对烤架旁的卓仪很是惊讶说道:“阿爹怎么在这?”陆芸花不明所以看向卓仪,结果被后面冲出来的呼雷拱了个趔趄。“呼雷,呼雷!”陆芸花慌忙间似乎看到呼雷嘴里叼着个毛乎乎的东西,急忙避开了些没伸手去抱它,甚至躲远了一点:“呼雷嘴里叼的是什么?”陆芸花身上正围着围裙,她在吃饭做饭这方面有点小讲究,所以不想呼雷趴在她围裙上。“呜?”呼雷看她躲闪的样子跟着站住不动了,它一双黑润润的眼睛看着陆芸花的脸,满是疑惑地歪了歪头,显然不懂为什么她要避开它,不上来和它抱抱。“哎,拿你没办法。”陆芸花被它看得心软,只得无奈伸手去摸它的大脑袋,只这个动作便叫呼雷高兴地“嘤嘤嘤”起来,这次它没有再蹭过来和陆芸花贴贴,而是礼貌地蹲在原地,努力把自己的大脑袋往陆芸花手心塞。陆芸花这才看见它嘴里还叼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鸡的翅膀随着它动作晃来晃去,不知是死还是活。她伸手过去抓在翅膀上,呼雷微微松开些,这鸡感觉身上的桎梏消失疯狂挣扎起来。“又是活的呀!”陆芸花对此有点准备,牢牢抓住鸡的翅膀不叫它挣脱。之前呼雷在家里住的时候常常出去捕猎,但陆芸花有每天定下要做的饭菜,有时候大狗狗带了死掉的猎物后会赶不上做,现在又没什么冰箱之类的储存手段,天气越发热了,肉类就有些不好保存,她说了几次后呼雷也像是听懂了,后来再带回来的都是活着的猎物。因为呼雷饭量很大,陆芸花顿顿给它做饭的话他们一家也不用吃了,所以大多时候呼雷都是散养,要自己出去山林捕猎。它就像个勤恳的打工人,早上出门上班(捕猎),晚上下班(吃完)回家,拿回家的猎物算作工资,多是给大家带的,做熟了也只是跟上混两口,真的想吃便会额外多带猎物回来。可以说是一只非常勤勤恳恳在养家的大狗狗了。“阿晏怎么对你阿爹在这很惊奇似的?”陆芸花蹂躏着大狗狗软绵绵的大耳朵,卓仪过来要把她手里的鸡接过去,她笑着递给他,问两个孩子。云晏这些日子在陆芸花这里养着,不知怎么越发没有“眼色”,这是个褒义的形容,因为感觉现在的他才像个真正什么都不想的小孩子,没有了从前那种小心翼翼去讨别人喜欢的感觉。柯耿倒是因为要关注几个师弟,性子除了更活泼些外其他还和从前一样。他看一眼卓仪,见他微微摇头便接过话:“早上我们去山里的时候阿爹不在,我们才从山里下来,直接来的这边。”昨天下午卓仪是和他们说了要去买羊的,给他们叮嘱了许多,还问要不要把他们送到陆村长那里去,但柯耿和云晏都说自己大了,长生他们也能照顾,叫他放心出门。柯耿看陆芸花倒像是不知道,但他一想也知道为什么,他晓得陆芸花是个和人相处时候分得很清楚的人,别人送一她必回一,师父不说他找羊花了多少功夫也是觉得这事情在他那不算什么,不想陆姐姐心里有负担。“姐姐,这是我们给婶婶送的生辰礼物,是我们一起去山上忙了一早的成果呢!”云晏完全和师父师兄相反,他挺着自己的小胸脯从外面拖进来个筐子,言语间夸大了一点点他们的“辛苦”。果然,陆芸花看都没看筐子,先是怜爱地把他和乖乖站在柯耿旁边的长生抱起来,一人给了一个重重的亲亲:“你们孩子来就好了,还去山里作甚?没你们阿爹在遇到个危险可怎么办?下次不许了!”卓仪第一次看这幅画面,见陆芸花把二徒弟和小徒弟抱起来就是个毫不避讳的亲亲,瞳孔似乎在瞬间都放大了些,很是震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