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本书,她艰难地看到四分之一才知道南山门是个怎样的道家门派,这样的话本子丝毫没有趣味可言嘛!卓仪静静听着她说,想起她给孩子们讲过的那个故事,与那故事相比这本书确实差得很远。陆芸花难得有同个辈分还能放开了说的对象,这个对象还每次都能极为捧场地回应,现在可算是说了个爽快,等她肚子“咕噜噜”响起来的时候她才恍然道:“呀,说着忘了时间,得起床了!”卓仪:“嗯。”他先一步下了床,利索收拾好自己后给床上的陆芸花递上烘得暖呼呼的衣衫,对她说:“我去端水,你快些穿莫要着凉了。”看他去端热水,陆芸花在被窝里换好衣服,再次为自己的果断鼓掌:多亏我下手及时,如果婚后是这样的生活……可以!很可以!陆芸花梳妆的时候卓仪回来了,他给盆里倒好热水,顺便把一个小盒子收进箱笼。“这……里面是什么?”陆芸花见那盒子是昨天拜堂时候他放在高堂位置的那个,瞟了几眼后小心问他,生怕戳中他的伤心事。卓仪倒是很大方,闻言打开盒子给她看:“是牛骨珠。”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小袋子,卓仪把袋子解开后拿出来几颗牛骨珠:“是我师父在我小时候送给我的。”陆芸花想起云晏也有这样的牛骨珠,又听“师父”这两个字,忍不住疑惑问:“……师父?”卓仪一愣,说道:“是教我练武的师父,我也是个孤儿,是师父把我养大的。”说完他停滞一下,去看陆芸花的脸:“我……是个孤儿,你会介意这个吗?”这时候还是有许多人介意这个,毕竟嫁给一个不知祖先的孤儿,往后可能连祭拜的族人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祖坟”、“香火”。“当然不会。”陆芸花当然不介意这个,毫不在意摆摆手,她是知道卓仪懂一些“武艺”的,毕竟要做猎人身手不好可不行。她又小声问:“那……师父呢?”卓仪都唤她母亲阿娘了,她肯定也是要改口叫卓仪的师父作“师父”的。“师父很好,他喜欢游览山河,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卓仪一眼看出陆芸花顾忌的地方,笑着安抚她。“哦……”陆芸花这才知道是她想多了,有点羞赧地笑了笑,又想到什么般好奇问卓仪:“那孩子们也是唤你师父?你也教他们武艺?”卓仪点点头:“是,我从前不想生事,所以他们在外头都唤我阿爹……”他说着,有点抱歉似的看向陆芸花:“你……不要介意,他们都很喜欢你,这上面不是故意骗你的。”“我知晓!”陆芸花嗔道:“好似我是个多么小心眼的人似的,我也喜欢他们呢!”这么一想,虽然说他们平时都叫卓仪叫阿爹,但仔细想想他们也没特别隐藏过什么,尤其阿耿介绍自己的时候说他的名字唤作“柯耿”,陆芸花一直以为他和云晏叫“卓云晏”一样其实叫“卓柯耿”呢,也没想那么多,这么看来阿耿的真名就叫“柯耿”。陆芸花接过卓仪递过来的发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哪知还不等他回答,外面就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当然啦!师兄就叫‘柯耿’呢!”卓仪提着热水进来时没关门,现在倒是方便了几个等到心焦、按捺不住的孩子们。他们昨晚是在陆家睡的,今天照顾好阿婆余氏又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太阳都高高挂起来,几个人说了一声后急急忙忙来卓家找陆芸花。所以就云晏说话这一下门框边扒上了几个小脑袋,陆芸花一看,阿耿、云晏、榕洋、长生都在这了!她忍不住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对着他们招了招手:“快过来,吃过饭了吗?”云晏也跟着露出一个抑制不住的笑容,整个人都像是被幸福包围了,他这次可没让着榕洋,分玩具啦阿、阿娘?陆芸花那天听云晏叫过她一次阿娘,但是现在再听还是会感觉有点奇妙。也不是……不适应,只是她现在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家长了,以后他们相处的话,从前那种作为姐姐的相处方式肯定不可能完全保留,且不说别的,养育孩子可不仅仅是给一口饭那么简单,怎么都要“刚柔并存”才行。陆芸花抱起云晏,甚至觉得一种名叫“责任”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身上。要说从前也有榕洋,但是毕竟余氏还在,她不管怎么都是个“姐姐”而不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