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姜严的手还放在原处,黎子峰的脸色有些变了。“一码归一码,结婚的事和今天迟到的事没有必然联系,所以这酒我还是不能喝。”“姜严,你……”黎子峰正要发作,姜严却抢先说了:“你刚才还说轻罚是为了维护规矩,那我认罚了。你现在擅自追加惩罚,也算坏了规矩。”被她这么一说,黎子峰无话可说,只好把酒瓶放下。其他的人都不出声,私底下眼神交流,对姜严今天的态度感到意外。平时姜严都是众人忽悠几句就上头的人,怎么今天变得这么清醒又坚持了?想来想去都找不到理由,最大的可能就是有靠山了,人就硬气了。姜家因为前几年急速扩张,导致资金链紧张,这两年更是举步维艰,完全是靠“借债度日”。市场还不知情,但圈子里几乎都有所耳闻,所以这两年姜严在朋友圈里的地位更低了。但她跟夏伊宁结婚后就不同了,虽然名义上算是“入赘”,但夏家肯定不会不管姜家。这样一来,姜家的困境很快就能解除了。以后姜严混得如何不好说,但眼下她肯定不会更差。这些人心里算盘打得响,自然不会把关系闹僵。刘心仪开口打圆场:“姜严坚持不喝是对的,黎子峰你就是刚才自己喝多了,糊涂!”距离他们最近的人顺势递来一杯冰水,补充说:“心仪说得对,子峰你赶紧喝杯水醒醒。”黎子峰僵在那里十几秒,无可奈何把冰水咕咚喝光,刚才不觉得,现在却觉得冰得牙酸。姜严这才把手缓缓拿开,桌上气氛有所缓和。黎子峰喝完冰水好一阵不吭声,刘心仪主动问姜严:“距离婚礼还有两个多月,筹备得怎么样了?”姜严一脸淡然:“这些主要是夏家在处理,我负责配合就好。”刘心仪以为她在故意卖关子:“你盼这一天盼了四年,怎么能这么淡定?大家那么熟了,别不好意思。”姜严撇嘴,她说的是实话。无奈原主舔狗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她说什么别人都不信。“结婚的事,从头到尾都是夏家主导,我想插手也没机会。”她耸肩,做了个无奈摊手的姿势。这倒是符合真相,舔狗哪来的主导权。不过能和夏伊宁结婚,没有主导权也没关系,姜严能高攀,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呢。怎么算,姜严都不亏。姜严跟他们聊不下去,尤其是看穿了他们的真正态度,心底就没觉得这些人是朋友。原主沉浸在自我世界里感觉不到,但她可不愿意这样自欺欺人。“我今天要去看礼服,先走了。”她刚来坐了不到半小时就说要走,这也是很反常的。黎子峰的脸色更差了,刘心仪拉住姜严:“现在还早,说不定夏伊宁还没起床呢。你再坐会儿。”姜严还没回答,手机就响了。她晃了晃手机,上面跳动着夏伊宁的名字,刘心仪只好松手。“喂。”“我出门了,你在哪里?”姜严看了眼坐着的众人,平静说:“马场俱乐部。”夏伊宁明显感到意外,音量稍微提高了些:“今天说好要去看礼服,你跑去马场?”“我正准备走,应该来得及。”“那就好,今天妈妈也会去,不要迟到。”挂了电话,姜严有了更加正当的理由:“未婚妻来电,不得不走。”等她离开,黎子峰突然抬腿蹬了一脚她刚才坐过的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滋啦声,惹得众人一阵皱眉。有人劝他:“算了,你也没吃多大的亏。”黎子峰何曾在姜严面前栽过,更何况还当着这群人的面,说不定背地里怎么笑话他。“还未婚妻来电,不过就是舔狗上位,有什么好得意的!”刘心仪见黎子峰这个样子,心里倒是有些暗爽。如果说姜严是傻,那黎子峰绝对属于嚣张。嚣张惯了的人突然被傻的人压了一头,的确有趣。“你羡慕嫉妒恨也没用,舔狗的春天来了,你又能如何?”这话不仅让黎子峰不爽,在座的另外几人心里也不太舒服。哪怕不是每个人都对夏伊宁动过念想,看着平时最废柴的姜严竟然有这样好运,谁心里能舒坦?和姜严打完电话,夏伊宁陪母亲坐上了车。车子平稳驶出夏家大宅,夏母问她:“小姜今天不来接你?”夏伊宁淡淡应声:“她在城郊马场,待会在店里见面。”见母亲眉头微皱,她又补充说:“她说已经出发了,不会迟到。”夏母点点头,又带点惋惜之意:“如果前几年我跟你爸爸早点替你把关,也不至于拖到现在选了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