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姜严不是没想过,但这样意味着要在冷链运输或是生产设备上增加投资,至于成效如何并不确定。“固定资产类投资占比太高的话,将来要转型就会更难,所以我们这次要慎重考虑才行。”姜严的话让老板们也陷入了进退两难,但她看得出,老板们更倾向于保守策略。就是在已有基础上做升级,而不是另辟蹊径去开拓一种全新的业务模式。姜严对此的确有点难过,但她也早有心理准备。晚上夏伊宁见她又在看那份报告,猜到今天去老店肯定还是没能说服老板们。她走过去,从背后圈住姜严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脸:“如果他们不支持你的想法,还有我支持。”姜严低声笑笑,抬手拉住夏伊宁的手让她绕到自己面前来。夏伊宁倚靠在书桌前,低头看着姜严。灯光下的她,脸上的落寞跟无奈更加明显,的确是平时少见的样子。她抬手用指腹轻轻点了姜严的脸颊几下,故意露出颇为嫌弃的样子:“你要是再多皱几次眉,就快赶上我了。”姜严由着她的手胡闹了一阵才拉住她:“怎么就赶上你了?”夏伊宁顿了顿,表情有点微妙变化,语气倒是听不出什么不同:“那肯定的啊,我比你大了好几岁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姜严心想她什么时候也突然这么在意起年龄差距来了。转念一想,也许等自己到了那个年纪,也会有这样的惆怅。她示意夏伊宁弯腰靠过来些,像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夏伊宁挑了挑眉:“你准备做什么?”“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夏伊宁将信将疑,身体倒是诚实,已经习惯性地凑了过去。结果姜严并没说什么话,而是抬手在她眉眼处细细扫了一遍。夏伊宁觉得痒还有点突兀,忍不住退回一点:“你又在施法了?”姜严笑着否认:“这次不用施法,你也足够漂亮。”夏伊宁一怔,领会到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刚才她下意识地感慨了一句,没想到姜严竟然听懂了。真要让她直白说出来或许是说不出的,可这份偶尔纠结惆怅的心情仍希望有人能懂。她毫不犹豫又搂住姜严,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下:“领悟能力一百分!”两人于是嬉笑着抱在一块儿,但夏伊宁没敢往下闹。今晚姜严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要考虑的,她能做的并不是左右姜严的决定,而是希望她可以坚定自己心中所想。她突然安静下来,姜严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抱着她也不松手。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夏伊宁主动拍拍她的手:“我先过去了,不然你今晚肯定得熬夜。”谁知姜严却不肯,反而抱得更紧:“别走。”夏伊宁停下动作,转过头看她:“想要我在这里陪你说说话?”“嗯。”但这个姿态这个样子,能说的大概就只有废话了。夏伊宁坚决要站起来,从旁边拿了张椅子,坐在姜严身边。“你如果想说,可以把今天没能在老板们面前说的话跟我说说。”姜严意外:“这你都知道?”“我猜的。”姜严揉揉眉心,把今天在老店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最后她自己也叹了口气:“其实老板们的想法也是对的,明明一切还没怎么着,我却想拉着他们开始一次全新的尝试。”姜严说完后,嘴角挂着一抹深深无奈。夏伊宁这些天已经把调研报告看得很熟,也看了一些相关行业的分析,但她毕竟不是真正做这一行的。外行与内行之间总归是有差异的,或许是出发点不同,又或许是期望值不同。可她却不想看到姜严这个样子,因为这不仅仅是一笔生意的问题,而是姜严在这件事上陷入了自我怀疑和迷茫。“先不去管老板们怎么想,你自己呢?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是怎么样的?”姜严认真想了想,坚定地说:“我还是想尝试。”“那你在犹豫什么?是资金、资源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姜严显然不想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以对。但夏伊宁并未放弃,她的手覆在姜严手背上,不施压也不退缩。“其实老板们的反对,又或是新尝试的资金需求对我来说都不是最主要的障碍。”姜严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像是一再验证是否是自己想要准确表达的意思,“我只是有点被自己的野心吓到了。”“野心?”姜严说完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词说出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她看着夏伊宁,坦言:“我以前觉得自己是个没太多好胜心的人,现在得到的这些成就大多也是顺势而为,加上运气好所以就成功了。可是现在,我却主动想去获得更多,而我自己却控制不住这个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