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鼓囊塞包一袋食物投进门里,提着熊孩子掼进汽车。“放,放开!”奴卡四脚乱蹬,“我哥不在就敢随便欺负人了是吗?等我告诉他罚你睡地板!”“花两天时间,摸过来欺负孤儿寡妇你可真长能耐!你哥知道了赏你睡大街!”一大一小一路掐回家,好在沈夜平时生活低调,也从不邀人来家做客,人又被扣在警察那里,这间枯树小屋暂时还没被媒体盯上。奴卡这两天打探陆姜母子下落,三餐不继、夜宿街头,人快饿疯了,捡白旸煮好的饺子狂吃。“这是饺子还是包子?再大点儿一顿一个管饱了!”“大的省事,爱吃不吃!”白旸骂骂咧咧聒噪他,“你哥多余关心你,还让我看住你别乱跑,我看你跑挺欢的!孩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耗子掏洞花猫上墙……”奴卡一口饺子登时哽了:“我哥,我哥怎么样……还好吗?我也想去看看他!我真会爬墙!保证比你动静小,保证没你腻歪,看一眼我就走。”白旸就着这份孝心,也提起精神捏了饺子往嘴里塞:“你哥是被冤枉的,不会进去不出来,不牵扯你是为你好,别不知好歹。他周围左一个右一个出事,能不担心你么?真心疼他就顾好你自己,让他省点力气对付闹鬼的。”“那你呢?你怎么不老实呆着?”奴卡不服气,“你不是他左边右边的?他不担心你?”白旸看着剩的饺子不多了,也没什么胃口,停了嘴都留给奴卡:“咱俩地位可不一样,别抬举你自己。再说我和凯恩我们是警察,职责所在……”他刚提到凯恩,人就来了。凯恩也忙了一天,瞥见饺子眼冒蓝光。白旸顺手又捏几个煮到锅里。奴卡稍微平衡些,那饺子比他吃的更大,馅儿还少。“的确不是陆姜太太主动要检查的,”凯恩自己动手泡咖啡,“泰明那份申请书,应该是混入其他医疗单据里被一块儿签了。就像购买房产或保险,一堆资料塞给你,签字时没几个人会逐页翻看,尤其在又紧急又慌张的时候。”奴卡瞬间反应过来:“这么说医院里有内鬼?!”“并不稀奇。”凯恩咬了口饺子,竟然没咬到馅儿。他们早预料到缇娅修女去世,暗处会有动作。“不止医院,警署也有,现场的生物痕迹提取失败。”最早赶到现场的并非c区警署,而是当地治安所,看来对方的暗棋不止一两步。白旸不甘心:“别的呢?他们敢玩那么大,不会没有疏漏,铭牌不是给我们发现了么?一定还有其他痕迹!”凯恩匆匆扒拉完一盘饺子,最终也没尝出究竟什么馅料,忙不迭再将现场资料全息展开:“所以来找你重看一遍。造成泰明身上伤痕的凶器鉴定出来了,是手术刀,高能光粒子薄刃医用手术刀,沈夜惯用的那种。”又是不折不扣的坏消息!奴卡气得捶桌子:“在春晖只有我哥一个用光刀的,这是精准陷害!”白旸一双视线已经逡巡在海量的现场图片里,怒极反而气定:“也是一项捉内鬼的线索。这个人清楚沈夜的行踪,知道他每周去陆姜家,自然也很容易取得医生铭牌,并有机会将检查申请单混入其他医疗单据……他知道沈夜惯用光刀并随身携带,这刀外人能随便买到么?”奴卡抢答:“当然不能!光刀很贵的,一把抵得上几万只普通手术刀,连厄尔斯的大医院也没有几把!就算买得起,也未必用得好!”他这说法大致没差,有些感情成分的夸张。凯恩客观补充:“的确稀少,不只是价格问题,也是动刀的医生少有障碍者,尤其厄尔斯的大医院。”说白了,手动挡的医生本来就少,光刀性价比不高,就好比满大街随叫随到的智能计程车,实在没必要非花大价钱买辆古董车自己踩油门扳方向盘,烧包的另论。搁沈夜身上倒不违和,他某种程度上的确烧包,上百万的机车、十来万的头盔、高价小区里盖座没窗的房子……还有三百万的智能机器人。白旸不知想起什么,眸中绿芒忽闪,他把一些灰扑扑的照片挑出来摆在一块儿:“那些左深右浅的鞋印,分析出什么结论了吗?”如果是凶手故意模仿嫁祸,则每次落脚的力度可能存在差别,比如上一脚是脚掌着力,下一脚可能变成脚跟着力,毕竟模仿者不是真的带伤。“这点没有明显异常,不过……”凯恩大步走过来,指着一张被白旸挑出的照片,“不寻常在这里,我们还在大门上提取到了疑凶的鞋印残片,确切说是左足脚掌外前侧,鞋尖边缘的一小片。”他边说边抬起一脚,比划着采集到鞋印的区域。